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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好像是她立了多大的功勞凱旋而歸似的,大家說怎麼辦?”
“推下去,把她扔下去!”緊接著三五個壯漢,不由分說,連拉帶拽,從馬槽裡拎出一個披頭散髮的中年婦女。一聲號子一二三,眨眼間那婦女便“噗嗵”一聲被撂在路邊壕溝裡。隨著一陣狂呼亂叫,拖拉機絕塵而去。
董榆生緊走幾步到了跟前,眼睛一瞅,那女人兩手抱頭,縮成一團,止不住渾身瑟瑟發抖。只見她頭髮零亂,衣服破爛,身上還沾滿斑斑血跡。董榆生不忍,心想時下天寒地凍,別說是條人命,就是雞鴨貓狗,也不能這樣處置。該殺頭該槍斃,那是法律上的事,《三大紀律八項注意》歌裡不是說不能虐待俘虜嗎?他一步跳下路基,大聲叫道:
“大嬸,您醒醒。大嬸,您怎麼樣?……”
女人捱了一跌,又驚又怕,好在路邊是浮土細沙,傷得不算太重。她剛才緩過神來,聽到有人叫她,睜眼一瞧,見是個黃穿軍裝的年輕小夥,以為又是“造反派”找她的不是,趕忙把眼閉上說:
“別管我,你走吧!”
董榆生看那婦女灰頭土臉,狼狽不堪。臉色焦黃,行動不便,看樣子傷勢不輕。急忙俯下身,把她扶起來坐好,拍拍她身上的土,解釋說:“大嬸您別怕,我和剛才那些人不是一夥兒的。我是路過這兒,看您摔成這樣。大嬸,告訴我您家住哪兒,我送您回去。”
“師傅,你……”
“大嬸,您別叫我師傅。我是剛復員的戰士,今天早晨還在部隊上站過崗呢。”
“你是解放軍?……”
“對,大嬸。不過,我現在已經不是解放軍了。大嬸,您一定渴了吧,我這兒帶的有水,您先喝兩口?”說著董榆生從挎包裡掏出一包餅乾,又從肩上取下軍用水壺,壺裡是剛從民政局老高那兒灌的開水,開啟壺蓋,裡面還冒著熱氣。
婦女還要推辭,看小夥子滿臉誠懇,不忍拂了人家的一片好心。再說天剛放亮就出門,被折騰了整整一天,又累又餓又有傷,嗓子眼裡正冒火哩!她接過水壺,咕咚咕咚喝了幾口水,又吃了兩塊餅乾,稍微緩了緩,她掙扎著站起來,抖抖身上的土,充滿感激地說:
“師傅,謝謝你救了我。我好多了,你走吧!”
“大嬸,我不是說了不要叫我師傅嗎。我叫董榆生,涼水泉子人,您叫我榆生也成,小董也成。”
“董榆生?你知道董傳貴嗎?”
“那是我爹。大嬸,您認識我爹?”
“不不,只是聽說,人沒見過。”婦女搖搖頭說。
不管咋說,既然是“熟人”了,更不能撒手就走。董榆生執意要送大嬸回家,婦女拗不過,只得讓董榆生攙扶著走了一段路。到了三岔路口,中年婦女停下來,說:
“榆生,咱倆到此分手。我走東邊去茨萍,你走西面上涼水泉子。幾年沒回家了,快回吧!大嬸的身上不乾淨,遇到個熟人說不清楚,可別因為我影響了你的前程,快回吧,啊?”
“大嬸,您怎麼這樣說話?您是我的長輩,身上又有傷,幫您一把是我的本份。沒偷沒搶沒反革命,熟人見了怕哈呀?”說著,董榆生不由分說,一貓腰背起中年婦女,邁開大步朝東邊的路上走去。
“榆生,你是個好人。”大嬸俯在董榆生的背上,不由得兩行熱淚奪眶而出,淚水落在董榆生的脖子上,火燙火燙的。婦女騰出一隻手來,擦擦眼睛,接著又說,“咱倆萍水相逢,你這樣待承我,大嬸這一輩子都不會忘了你。”
“…………”
走走停停。山路崎嶇,又趕上月黑天,半夜時分,他們才趕到大嬸家。
一個女孩倚在大門口,聽到聲音衝過來,一頭撲到婦女的懷裡,聲音哽咽著說:“媽,您怎麼了?我聽他們說把您扔到半路上了,有心去找您又不放心家裡,媽,您把我難心死了……”
“快回屋說,快回屋說,”進屋點上燈,大嬸指著董榆生說,“狼女呀,不是你這位大哥哥,今天也許就沒媽了!”
藉著燈光,叫“狼女”的女孩這才看清楚眼前這位既像解放軍又不戴紅領章的年輕人:他滿臉汗水,面帶微笑,還有那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看起來好面熟啊!哦,他不就是那《月夜哨兵》上的解放軍叔叔嗎?那副畫就貼在他們教室的牆壁上,她天天和“他”見面,沒想到今天看到“真人”了。女孩又驚又喜,搓著雙手,忽閃著明亮的眼睛,盯盯地注視著她的解放軍大哥哥,傻傻地笑著,半天不知該說啥、叫啥?
“你這個死女子,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