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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蘭巧已經不再恨趙春蓮了。將心比心,換了誰都一樣。怪誰呢?誰都不怪。要怪就怪老天爺。老天爺也怪不得,這一輩子搞錯了,下一輩子再換過來,還要仰仗老天爺哩!愛屋及烏,丁蘭巧此生沒丈夫,但不能沒兒子。如今她最大的願望就是把董榆生認作自己的乾兒子,即便是在實際生活中不可能享受到真正的母子之愛,但起碼在精神上總是有個依託。丁蘭巧幾次想說,話到嘴邊又猶豫再三,始終開不了口,今被趙春蓮逼到“絕路”上,不說也不成了,情急之下,脫口而出:
“嫂子,您別把我當外人。我和傳貴是啥關係,可能榆生也告訴您了。他是傳貴的親兒子,起碼也算我的幹、乾兒子吧!”
“趙春蓮是善解人意的明白人,她想她和丁蘭巧雖是同齡,但畢竟人家是沒成過家的女人,臉皮終歸要薄些,何苦這麼小家子氣,於是就說:
“什麼親不親、幹不幹的,以後榆生就是你的親兒子了,要緊要忙捎個話,讓他立馬去看你。要是這樣,我也不客氣了,錢我收下,等榆生娶媳婦……”
“不,不。榆生娶媳婦,我再寄錢來。我還能不親自來?”丁蘭巧高興得忘乎所以,剛才她還擔心自己開不了口,沒想到事情竟這麼簡單。
“榆生娶媳婦,那麼大的事,你不來能成?待會叫榆生過來,給你磕個頭,這事就算這麼定了,再定個稱呼。我們這地方叫娘,現在時興叫媽,不知你的意見……”
“叫娘,叫娘,我們老家都是叫娘……”這是丁蘭巧心裡想的,她的心在嘣嘣直跳,想說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說出來的卻是:“怎麼都行。”
丁蘭巧總算不虛此行。
上卷 十九、橫生事端
“紅泉村”大隊革委會主任朱三原以為老父歸天之後他就是順理成章的一家之主,沒料到到頭來卻是哀鴻遍野、峰火四起。他那兩位老兄,渾噩不堪、不諳人事的一對,也有資格造他的反?更可氣的是老孃,居然偏袒兩個傻兒。現在嫂子還是隻有一個嫂子,困難時期半袋子洋芋換來的中學生早八輩子跑沒影兒了,弟兄倆仍舊合夥一個老婆。老嫂子本也是個愚笨人,在家裡除了幹活一般是不多說一句話的。起因是兩個哥哥,嫌他掙的工分少,從家裡拿出去的東西多。其實傻哥看到的是表面,記工員給他多記、革委會又給他補助,他的工分並不比兩個哥哥的少,他給桐生的領導往城裡帶點東西他們就看到了。你和這種傻人有啥好計較的?
分就分吧!一個家分成兩份,母親和兩哥一嫂為一份佔老宅,他和老婆宋秀珍另起爐灶搬到別處。分有分的好處,合有合的弊端,如果不是看在骨肉親情的份上,他也犯不著和一幫子窩囊廢在一口鍋裡攪勺把子。現在多好,單門獨戶,自由自在,想喝酒滿上,想吃肉燉上。過的日子雖不比神仙好,但也不比神仙差。
其實朱三家的新居並非新宅,原本是六麻子朱六福的老房。六麻子死後,裡面還住著他的一個堂叔。六麻子的堂叔又聾又啞,腦子還有點毛病,終生未娶,是村裡的五保戶。朱三早就看上這塊“風水寶地”了,老是不得空,這回如不乘搬家的機會佔了這塊宅基地,以後就歸別人了。朱三派人把六麻子堂叔的養女朱鳳英找來,許以每年加三百斤小麥的優厚待遇。啥面子大也沒有糧食的面子大,第二天天尚未亮朱鳳英就把她養父連人帶物一車拉得乾乾淨淨。朱三又怕六麻子的兒子朱洪林長大滋事,就把安寡婦和尕順叫到當辦分室的廟堂裡,講政策、講方針,附帶著還說了些法律方面的事。安寡婦畢竟是婦道人家,兩句話就給唬住了,尕順狗屁不通,任由人家擺佈,不消半個時辰,奶奶孫子老老實實在朱三們事先寫好的協議書上按了手印。朱三也不白沾公家的東西,每年扣一百個工分,三年扣清。兩廂情願,誰也不貪誰的便宜,一片廢宅能值幾個錢?久不住人的空宅子,鬧不鬧鬼還兩說著哩!
兒子在城裡上班不長回家,宋秀珍想兒子了就到城裡小住些日子。說實話桐生這幾年的兵沒白當,人也長大了思想也成熟了。復員之後不久就當上了廠裡的領導成員,首批“納新”的名單上就榜上有名。這小子,比他爹有出息,也算是朱家門上的後起之秀吧!
朱三老想進城去看看方主任,不論咋說沒肝沒肺可別沒良心,欠金欠銀不能欠人情。自打那回他把老方藏到洋芋窖之後,情況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方國祥對他,真好比倆啞巴親嘴,好的沒話說。每次登門造訪,好酒好肉,熱情款待。夫人何紅士臉色也較往常有好轉,趕上她心情好,還能和他握握手。當然也不能讓人家吃虧,每次百八十個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