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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生託人給縣醫院婦產科說了話,不許給我做流產手術,我乾著急沒辦法。我曾經爬樹、從山坡上往下滾,腆著肚子打籃球,什麼辦法都想了.最後還是眼睜睜看著把孩子生下來。朱桐生把對董榆生的仇恨轉移到孩子身上,給他起名叫朱鎮宇,意思就是鎮倒、鎮住董榆生。他口裡罵著小雜種,多少次拎著孩子的耳朵,抓住頭髮就像提溜兔子似的.滿房子亂轉。幸虧孩子發育不好,身子單薄,要不然脖子早就擰斷了。有一次他把孩子扔起來,扔得很高,掉下來他不接,孩子掉到桌子上,又從桌子上翻到地下,要是直接掉到地上,孩子早就沒有了。就這孩子死過去三天才醒過來……”
法官又要抬手,臺下有人喊了:“法官,讓她說下去!”
朱桐生瞅了一眼,沒看清,心裡罵道:狗拿耗子……
這是誰告誰呀?旁聽席上人們小聲議論開了:朱桐生這回有熱鬧看了,拔起蘿蔔連著泥,搞了半天,嫖客原來是他爹!朱桐生這人臉皮真厚,還好意思告人家哩!他和他爹一個樣,都不是啥球好東西!
審判長高聲喊道;“靜一靜,靜一靜,讓被告繼續說。”
侯梅生手中的手絹已經溼透了,律師把自己的手絹遞給她。侯梅生擦擦眼睛,接著又說:
“我多次提出離婚,朱桐生堅決不答應。他吃著鍋裡的,瞧著碗裡的。他和老縣長的女兒何萬紫長年鬼混,並且生了個叫珠珠的女孩.如果我看錯了,就挖掉我的眼睛……”
法官提示:這與本案無關。
方國祥夫婦坐不住了。何紅士拽著方國祥的袖子,離開了旁聽席。臨出門的時候她還狠狠地瞪了侯梅生一眼。方國祥氣得直搖頭,他後悔來這一趟。這回可讓吳天嬌把笑話看好了!世上哪有朱桐生這樣的蠢傢伙,搬起石頭往自己腳上砸?
侯梅生沒學過法律,但是擺事實講道理她懂。而且事情都是她經歷過的,反正到這時候遮遮蓋蓋也無濟於事,索性一古腦兒端出來,誰是誰非自有公斷。她不假思索,接著又說:
“朱桐生聽說董榆生搞企業、辦工廠發財了。他又開始眼紅起來,機關算盡,要詐董榆生的錢財。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又從孩子身上做文章,把狀子遞到法院。為了孩子的前途,我再次跑到涼水泉子懇求董榆生擔下這個壞名聲。董榆生捨身取義,親自到法院作了坦白。法院為此作了調停,我在此也不多說。但是有一點我必須說明,孩子不是董榆生的。董榆生承擔此事,說明他的高尚,不像朱桐生那樣卑鄙無恥……”
審判長舉手製止。
“我讓董榆生背了黑鍋,又讓他賠了兩萬壹仟塊錢。我於心不忍,打算哪一天抽空把錢送還給他。不想朱桐生見利忘義,一心記掛著這筆錢。數日之前他裝模作樣,對我大獻殷勤。我一時疏忽.被他用酒灌醉,趁我熟睡之際偷走了法院公文和那筆錢……
“我覺得愧對董榆生,想和他當面說清,並保證今後一定要設法還清他的賬。在我到了涼水泉子的路口上,我碰到老畜牲朱老三,當時我怒火中燒,想起他這許多年給我種下的惡果,罵了他幾句。他就裝瘋賣傻起來。至於以後他是怎麼死的,我一概不清楚。我既沒下毒也未動他一指頭。他做了壞事,我罵都不能罵得,這個道理對誰也說不過去。
“我的答辯全部講完了,請審判長裁定。最後再加一句,責任全部在我,與董榆生無關。謝謝。”
審判長把手指向董榆生,說:“請第二被告答辯。”
董榆生顯得很平靜也很鎮定,因為他於心無愧,不像有些人總做些齷齪勾當,所以不慌不忙地站起來,胸有成竹地說:
“我只說一句,朱鎮宇是我的兒子。”
朱桐生暗中竊喜:幸虧兩個人還沒合穿一條褲子……
吳天嬌吃了一驚,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她這一生最憤恨的人莫過於拋棄懷孕女子的男人。如果不是親耳聽見,她真難相信她所傾心相愛的董榆生竟也是這號人!也好,早知道總比結了婚再離婚要強得多。話是這樣說,可是吳天嬌的內心仍如翻騰的大海,久久難以平靜,她畢竟為董榆生付出的感情太深,這樣的打擊足夠她承受終生。
法院經調查,取證,並作親子鑑定,好在法院先前就留有朱三的血液,不然還需挖墳剖屍。由於牽扯到個人隱私、故決定不公開開庭審理此案。最終判決如下:
朱三犯強姦罪,因而生下一子,但本人已死,不再追究刑事責任。董榆生、侯梅生有錯無罪,不予起訴。朱桐生告董、侯二人“通姦罪、誹謗罪、逼死老人罪”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