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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
錦繡臉上的青腫和淤痕,經過細心的調養,已經消退了大半,只是左腳扭傷得比較嚴重,走路不方便,還要拄著一支單拐。
向英東來的時候,錦繡正在屋裡練習走動。
「已經等不及下床了。」向英東在門口叫住她,「嫌悶嗎?」
「英少!」錦繡一陣驚喜,急忙回身。「你來了!」這些天來,向英東總共來過三次,其實也不過隨便說幾句話就走了。但每一次見到他,錦繡就充滿了喜悅。而他不在,日子裡竟充滿了淡淡的期待。
錦繡也不是白痴。長到這麼大,這樣想著念著一個人,為他心跳激動,傻子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是的,她喜歡他。他說話的語氣聲音,她記得出奇清楚;他的神色表情,也被她一遍一遍回味;甚至於對著空氣,模仿他那種帶著浪蕩邪氣的笑,連他抽過的菸蒂,她也小心地從菸灰缸中撿出來細心收藏。
她知道不可能得到他。他天生就是引得所有女人為他動心的那種男人。但一切就好像中了邪,著了魔,失去理性。向英東是什麼身份,她並不十分明瞭,可是他氣質尊貴,出手大方,生活細節處處講究,而且手底下一大群人為他做事,沒有一個人的態度敢不畢恭畢敬……這一切都說明,他是個很有身份、很有地位的人。他不在錦繡所熟悉的那個世界裡。
可是,當她從昏迷中甦醒,看見他的那一刻起,她就記住了這張臉。明知不應該,但並不為了佔有,只是想親近他多一點,哪怕博得他一個讚許的眼神,她也值得振奮。
這一次,向英東並不是一個人來的。
他身邊的那個男人,俊挺溫文,錦繡十分眼熟,依稀記得是在殷宅前面見過的。他隨便站在那裡,有點矜貴、有點冷淡,是誰呢?
「我是左震,震動的震。」他這樣說,「我們見過面。」
「哦,」錦繡有點迷惑,「您是……英少的朋友吧?」
左震微微一笑,「不錯。」
他打量著錦繡。此刻正是傍晚,錦繡背光而立,斜陽金黃溫暖的光,為她的輪廓鑲了淡淡一道金邊。今天她的氣色顯然好多了,穿件雪白薄呢子旗袍,一對美麗的烏黑長辮垂在胸前,吃力地拄著單拐,也許是累了,額角微微見汗,臉色紅暈。
和明珠一樣,也是一雙美麗晶瑩的眼睛、寶光幽黑,有點迷惘的樣子,比明珠少了三分風情,多了一絲溫柔。
大概因為純淨的緣故,像張白紙。比較起來,和明珠的魅力還差得遠……明珠的一顰一笑、一抬眼一低頭,都是風情萬種的,如同煙霧一般的迷媚,所以才那樣地令人驚豔。
「都坐下說話。」向英東叫蘭嬸沏茶來,「站著看什麼?又不是沒見過。」
錦繡赧然一笑,收起柺杖,摸到靠近身邊的椅子上坐下:「真不好意思,這隻腳好得太慢了,害得英少要三天兩頭來看望。」
「已經算不錯了,」向英東不以為然,「開始連手指頭都抬不起來。估計再有個十天八天,就可以完全恢復。」
左震啜了一口熱茶,「榮小姐這樣心急,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沒辦完?」
錦繡搖頭,「我剛到上海,人生地不熟,哪有什麼事情要辦。可是,趕快好起來,可以早些出去找點事情做。現在每天呆在這裡,實在不安心。」
「你想……找事情做?」向英東看了一眼左震,這倒有點稀奇,「什麼樣的工作比較適合你?」
錦繡臉紅了:「現在我還不清楚,也許,你們對上海比較熟悉,可以給我一點意見。」
「這樣說吧,你會些什麼?」向英東蹺起腿來,「比方說算盤,會賬,英文,或者彈鋼琴之類?」
錦繡睜大了眼睛:「彈……彈鋼琴?那個,那個洋譜完全不通中國音律,我哪懂。」
她什麼都不會,還想出去賺錢?
向英東失聲笑了起來,連一向不動聲色的左震也忍不住多了一絲略帶嘲諷的笑意:「這樣就有點困難了,」
錦繡被他這絲嘲諷之意激紅了臉:「難道去工廠做工也要說英文、會算賬、彈一手好鋼琴?我有手有腳,就可以幹活。」
左震淡淡睨了一眼她放在膝頭的一雙小手,十指纖細,雪白細膩,哪像是一雙幹慣活的手?「那麼你打算做什麼工呢?你會繅絲還是織布?大工廠裡那些機器,你是不是也懂一點?」左震不再看她,「先不提你做工賺回來的錢夠不夠租屋吃飯,只怕老闆一見你這雙手,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