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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四年七月九日
我戒酒以後泰比就不大和我鬧彆扭了,可是,老天爺,今天早上我們倆大吵一架。在洛弗爾的家裡,當然。我正準備出門散步,她讓我看看今天的萊維斯屯《太陽報》登的一則新聞,斯通翰姆的居民查爾斯·“齊普”·麥考斯蘭正在七號公路上散步時被一輛汽車當場撞死,肇事司機逃逸。我平常就在這條公路上散步,當然,所以泰比勸我就待在龜背大道,而我則試圖說服她我同其他任何人一樣也享有七號公路的權利(上帝啊,老實說我每天也不過只走半里路)。我們吵得越來越厲害。最後她求我至少別再上斯萊布城山丘,那兒視野太短,要是有人不小心開上人行道避都沒法兒避。我答應她會好好考慮一下(要是我們繼續爭下去那我肯定得中午才能出門了),但是見鬼,我可不願意那樣兒怕東怕西地活著。而且那個斯通翰姆的倒黴鬼讓我散步被車撞著的機率變得大概只有一百萬分之一。我這麼對泰比說,結果她說:“以前你還說過成為一個成功作家的機率比這還大一些呢。”
她這麼一說我倒是啞口無言了。
一九九五年六月十九日(班哥爾)
泰比和我剛從班哥爾禮堂參加完我們小兒子的畢業典禮回來(當然還有他的四百個同學)。他終於拿到了畢業文憑,現在算是正式高中畢業。班哥爾高中和班哥爾初中都成為了歷史,秋天他就要上大學,而我和泰比將要開始想辦法應付如今越來越流行的空巢綜合徵。每個人都說,一切一眨眼就過去了,你會連連稱是……然後,一切果然就過去了。
他媽的,我心裡堵得慌。
有點兒不知所以。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這一切到底是什麼,阿爾菲,①哈哈?)這麼掙扎著從搖籃爬到墳墓到底是為什麼?啊?“人生道路的盡頭”又是什麼?耶穌啊,太殘酷了。
我們今天下午要開車去洛弗爾龜背大道上的家——過一兩天歐文也會過來的。泰比知道我希望在湖邊寫寫東西,老天,她的直覺靈得可怕。當我們從畢業典禮回來的路上,她問我,風有沒有吹起來。
實際上,答案是肯定的。不僅吹了起來,還是一陣狂風,我簡直等不及想開始《黑暗塔》系列的下一部。是該看看猜謎競賽的結果如何了(埃蒂用“愚蠢的問題”——換句話說,謎語——讓長著機器腦子的布萊因目瞪口呆,這個想法幾個月以前就出現在我腦海裡)。不過我有感覺,這並非故事的主線。這部裡面我想寫寫蘇珊,羅蘭的初戀,而且我想把他倆這段“牛仔浪漫史”放在虛構的中世界的眉脊泗(實際上就是墨西哥)。
跨上駿馬會有時,再踏狂野征途路。
其他孩子都不錯,雖然這段時間納奧米患了過敏症,大概是貝類食物過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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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原文是“What's it all about,Alfie?”,一九六六年美國電影《阿爾菲正傳》(Alfie)中的經典臺詞。
一九九五年七月十九日(洛弗爾,龜背大道)
上一次中世界的探險我就像乘著噴氣式火箭車過了一個月,整個過程暈暈乎乎,就像吸了毒品騰雲駕霧。我本來以為這回要難一點兒,難很多,可結果是我再一次穿上了異常合腳的舊鞋子,就像那雙三四年前在紐約買的巴利西部牛仔短筒靴,舒服得不願意脫下來。
現在已經寫完了兩百多頁,羅蘭和他的夥伴們正在調查大流感遺留下來的廢墟,並且找到了蘭德爾·弗萊格和阿巴加爾留下的蛛絲馬跡。
我想,也許最終弗萊格就是沃特,羅蘭的死對頭。他的真名其實就是沃特·奧·迪姆,剛開始只是個普通的鄉下小夥子。實際上這也完全說得通。如今我已經清楚地發現以往寫的每一部小說都或多或少和這部有關係。而且你知道嗎,我一點兒不覺得彆扭,提筆創造這部小說總讓我覺得回老家了。
可是為什麼同時還覺得危險?為什麼我總有一股揮之不去的預感,要是有一天我被發現心臟病突發倒在書桌上(或者駕著哈雷車翻下七號公路),那時肯定正在寫這部一點兒不普通的西部傳奇?大概因為我知道有太多人正等著我結束這一切,而我也願意結束這一切!上帝,非常願意!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絕對不會讓它成為我的作品集中的《坎特伯雷故事集》或者《艾德溫·德魯德之謎》①。可是我一直覺得那股阻止我創作的力量正在找我,只要我一動筆就更容易被發現。
夠了,最近我變得有點兒神神叨叨。得出去散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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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坎特伯雷故事集》(C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