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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媽媽拿著豐厚的賞錢,笑眯眯地帶著人離開了。臨走之前還道,張氏正在定日子,過些天說不定便會親自派人來接張清皎姊弟去沈家頑耍。張清皎暗忖:沈家是京城人氏,這段時間彼此來往慶賀走親戚應該忙得很。至少須得過了上元節,張氏才能有空閒來單獨招待他們姊弟。
水雲送了何媽媽等人離開棉花衚衕,又在外頭待了一段時間才回來。這時,張清皎已經回到西廂房裡歇息,正斜倚在長榻上打算看書,就見她一臉神神秘秘地小步走了進來。這丫頭非常擅長打探訊息,見她這付模樣,張清皎便知道她又聽了不少新鮮事。
張清皎其實並不討厭聽八卦,但今天有些特殊,實在沒有太大的興趣。不過,她更瞭解這丫頭的『性』情——如果不給她機會讓她說出這些,她恐怕一整天都平靜不下來,甚至能生生地把自己悶出病來。
於是,張清皎只得道:“說罷,又聽了甚麼東家長西家短?”
“姑娘……”水雲將門合上,湊到了張清皎耳邊,雙眼亮晶晶的,難掩興奮,“方才奴婢偶爾聽見走街串巷賣釵環的貨郎提起,說是這次地龍翻身可不一般。一定是老天爺見宮中那位萬娘娘兇惡,才給萬歲爺示警呢!”
“萬娘娘?”張清皎秀眉微揚,“哪位萬娘娘?他們這是哪裡來的膽子,敢議論宮裡的事?”萬?她怎麼突然覺得,有種似曾相識之感?
“還有哪位萬娘娘?姑娘不知道麼?宮中只有一位貴妃娘娘姓萬呀。也難怪姑娘不知道,在興濟的時候,誰會議論宮裡萬歲爺的事?這都是鄰里的奴僕們私下說起來,奴婢才知道的。他們也不敢隨意說,都只是悄悄地議論而已,聽說全京城的人都在底下悄悄地說呢。”
“……”萬?貴妃?萬貴妃?!
張清皎呆了呆,雙眼有些發直,瞬間已經神遊天外。水雲還在她耳邊不停地嘰嘰喳喳,她卻完全聽不見她究竟在講些什麼,腦海裡只留下“萬貴妃”三個大字,幾乎所有的思緒都瞬間凝結住了,凍成了冰雪。
等等,她早就已經知道,從民間各種傳聞以及服飾來看,所謂的“國朝”應該是明朝。但是,誰也沒有告訴過她,她竟然重生在萬貴妃橫行後宮的時代啊!
萬貴妃,西廠,東廠,錦衣衛,老草吃嫩牛——就算曆史再不好,這些關鍵詞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傳說中有戀母傾向的這位皇帝可沒有什麼好名聲,十有/八/九/是個昏君沒跑了。萬貴妃就更不用說了,簡直就是『奸』妃的典型代表人物。她為什麼會受寵這麼多年,至今還是後世人們百思不得其解的謎團。
錦衣衛、東廠和西廠,簡直一個賽一個的可怕好嗎?!她可不是什麼顏狗,絕對不會被“廠花”的顏值所『迷』『惑』!!這些特務機構,從來都不把人命當回事。別說平民百姓了,就算是一二品的大員,他們照樣想抓就抓!想弄死就弄死!
張清皎張大姑娘,忽然感覺到了深深的生存危機。
她不由自主地想:難道是她意會錯了?老天爺給她的不是什麼悠然平和的種田文劇本?而是從東廠西廠錦衣衛手底下掙扎求存的水深火熱“末世”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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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安安靜靜幾乎被遺忘的清寧宮終於迎來了客人。
朱佑樘正好抄完一遍地藏經,放下筆,將經文合上,放進了旁邊的匣子裡。匣子裡已經裝滿了他親自抄的地藏經,他合上蓋子,低聲吩咐旁邊的小太監李廣道:“將這個匣子送到西宮去,交給祖母供奉在佛前。”
李廣應聲而去,這時另一個小太監何鼎進來稟報道:“殿下,司禮監的覃爺爺來了。”
朱佑樘臉上不由得浮起笑容,親自去殿門處相迎。遠遠見一位頭髮銀白的大太監慢吞吞地走過來,他便笑道:“老伴今天怎麼得空過來了?”那大太監看起來像個老儒生,滿臉都是慈祥的笑意,正是幼時給他啟蒙教導的司禮監秉筆太監覃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