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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廂,張巒本想將張鶴齡提溜到馬車上,父子倆好生“回顧”一番方才發生之事的始末。張鶴齡卻似是看破了他的想法,動作格外靈活地閃開了他,蹦上了張清皎的馬車就縮在角落裡再也不肯下來了。
張巒臉『色』微黑,一時竟是氣笑了。小胖墩倒也確實不蠢笨,很清楚該怎麼做才能暫時逃得一劫。他亦並非不能將熊孩子揪出來,只是這畢竟是女兒乘坐的馬車,在大庭廣眾之下,不好鬧出什麼動靜來。
於是,張巒只得冷笑道:“好,且讓你先躲過這一陣。等到回家之後,我再與你算賬!”
一頭扎進姐姐懷裡的小胖墩扁著嘴,覺得回家之後自己的肥屁股一定要遭殃了,眼淚嘩嘩地往下淌:“姐姐……我不想躺在床上養傷……我不想喝『藥』……”自有記憶以來,他便從未受過那樣重的教訓,那幾天的經歷堪稱是他的噩夢。加之金氏不比從前的態度,刻意疏遠的舉動,給他留下了深深的陰影。
“知道疼了?也知道難受了?”張清皎戳了戳他的肥臉頰,“逃得過現下,逃不過往後,你就痛快些認了罷。怎麼,搶峘哥兒的燈籠,搶不過就低頭去撞他的時候,你倒是隻顧著心裡痛快了?根本不曾想過會有什麼後果?”
“我並不是搶,就是想和他換燈籠來著……”小胖墩辯解道。
張清皎捏住他的臉:“他不想換,你就能動手搶?搶人之物,與無賴和強盜又有何區別?搶不著,你竟然還敢生氣,想教訓他?你還真將自己當成匪類了?你看中的東西都理應是你的麼?這是哪來的道理?”
小胖墩的臉被她『揉』捏得奇形怪狀,淚汪汪地鼓著臉頰道:“娘說過,只要我喜歡的東西,她就會想方設法尋來給我……哼,她說了,我喜歡就去拿,她會補償那些人的。所以,我拿了,有什麼不對?”
“別拿孃的那一套道理來糊弄我。”張清皎唇角微微勾起,眼底卻是冷靜無比,“你也覺得她說得對麼?若是誰看中了甚麼東西都只管去拿,那我要是看中了你那些寶貝,豈不是隨意就能取走?你願意麼?”
張鶴齡咬著嘴唇,不情不願地承認:“不願意。”
“若你是峘哥兒,遇見一個小胖墩不管不顧的就要你心愛的東西,你也願意給?”
“不願意……”
“呵呵,既然你都不願意將自己的寶貝給別人,又憑什麼去拿別人的寶貝?難不成你與別人不一樣麼?有什麼不一樣?不都有爹孃護著麼?不都有家裡人珍愛麼?在咱們家裡,還有娘寵著你;在興濟的時候,長輩們也不與你計較;若在這京城裡,你再這麼蠻不講理,旁人也不會與你講理。你去招惹別人,別人自然也會以暴制暴。”
張鶴齡扁著嘴,他並不是完全不懂道理,只是一向被縱容壞了,覺得順著自己的『性』子來才舒服而已。可是如今再想想,以前無論自己做什麼都會護著自己的孃親已經有了弟弟,姐姐對他要求甚多,爹爹更是不可能容忍他犯錯——小胖墩忽然覺得,自己前路黯淡。
“這世上的人大抵都一樣。”張清皎『揉』了『揉』他的腦袋,“你怎麼待他人,他人便怎麼待你。你對其他人好,其他人必定也會對你好。你若是提拳頭就打人,其他人必定也會提拳頭揍你。明白了麼?你是想要旁人對你好,還是對你不好,都取決於你自己。”
張鶴齡聽得似懂非懂,彷彿明白了什麼,又彷彿還有些『迷』『惑』:“可是,姐姐,我還是想要那盞花燈。如果峘哥兒不肯給我,我又很想要……那該怎麼辦?”
“你可以自己去贏一盞燈啊。自己猜燈謎贏來的燈籠,總比你搶來的更有意思罷?”
“……我不會猜……”小胖墩低聲道。
張清皎不禁笑了:“你如今不會猜,往後好好進學,明年或許就能猜中了呢?若你今年就想要,也可讓我去給你猜啊。要是連我都猜不中,爹爹還能猜不中麼?”
張鶴齡聽得眼睛越來越亮,想起張巒那張黑臉後,又不自禁地抖了抖,嘟囔道:“爹才不會給我猜燈謎呢……姐姐,我知道錯了。要是我回家之後好好認錯,爹還會揍我的屁股嗎?你能給我求求情嗎?”
“你是真知錯了,還是像以前一樣,口裡說知錯了,轉眼又知錯犯錯?”聞言,張清皎似笑非笑道,“你說‘知道錯了’已經說了太多回,隔三差五就出爾反爾,我已經不相信你了。除非你說到做到,否則我不敢替你求情,也不敢替你作出甚麼保證。”
張鶴齡聽了她的話,眼淚在眼眶裡轉起了圈:“這一次,我是真的知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