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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攜家眷, 拜見太子妃娘娘。”
張清皎望著恭恭敬敬行禮的父母與弟弟們, 眉頭微微一動。她想象當中的家人重逢, 並不是眼下這種冷淡疏離的場景,而是像以往那般親近無間。
將近半年未見,她知道家人們與她一樣,早已在心裡存了許多話。採選以來的所見所聞, 她一直悶在心底,一直想著和他們分享。然而, 如今在女官與宮女太監們的注視下, 他們之間的相處卻不能一如從前。
不過, 雖然新來的肖女官瞧著便很是嚴肅, 但張清皎依然不打算聽從她一路過來時的規勸——無非是些“今時已經不同往日, 娘娘須得自持身份,不能放縱家人逾禮”之類的話。眾目睽睽之下,她從主位上起身, 親暱地將張巒和金氏扶了起來:“爹爹與孃親不必多禮,鶴哥兒、延哥兒也都起來罷。”
見她的舉止彷彿與從前沒有任何區別,張巒和金氏不由得略微鬆快了些。張鶴齡也咧開嘴笑了:“姐姐,這些天我好想你!”張延齡趕緊跟著重複道:“姐姐,我也想你!!”他才不會承認,若不是哥哥每日唸叨著姐姐, 他恐怕早就將自家姐姐忘了呢。
“我也一直都念著你們。”張清皎『揉』了『揉』弟弟們的小腦袋,笑盈盈的。
“娘娘……”旁邊的肖女官輕輕一咳,提醒她注意身份。
“我是張家女, 尚未正式被封為太子妃。出嫁之前,在家中自然只敘家禮,不敘國禮。”張清皎淡笑著回道,見肖女官皺起眉還待再言,又道,“肖女官若是覺得不舒服,便先退下罷。我會告訴廚下,給你熬些冰糖雪梨湯,好好潤一潤喉嚨。”
肖女官的神『色』頓時更加嚴肅了,渾身散發出的氣息令旁邊的宮女太監們都禁不住微微有些瑟縮。張巒打量著這個年約四十來歲,身形瘦削、面無表情的女官,覺得不好得罪,便笑道:“一家人許久不見,有些失態,還望肖女官通融一二。”
聞言,肖女官的表情略鬆了鬆:“雖是如此,諸位貴親亦不可太過逾越。”她自恃是周太后特意派到未來太子妃身邊,協助她打理東宮事務的,頗有些自視甚高,言語間都遠不似沈女官那般親近。
張清皎並不喜歡她這種『性』情,親暱與信任便更不必提了:“我知道,肖女官也是一心替我著想。安心罷,我也就在家裡悄悄放肆這麼幾天了,不會有甚麼妨礙的。”再怎麼不喜歡,她也明白,肖女官是周太后身邊的人,輕易不能得罪。可是,這並不意味著她必須一退再退,任由她拿捏。
縱然她是晚輩,肖女官是長輩賜的女官,她也沒有必要事事聽從。尤其在這群宮女太監面前,必須讓他們知道,誰才是東宮未來的女主人,誰才是主事者,誰才是做決定之人。她會尊重肖女官,也會遵從宮中的禮儀規矩。但若是其他事肖女官也想拿捏著她,控制著她,她絕不會委屈自己一直忍耐下去。
今日這一出,亦是她們彼此之間的一次試探。肖女官退一步,她也退一步,未來才能相安無事。如肖女官這種在宮中生活多年的人,應當也知道分寸與進退。就算是『性』情再怎麼一板一眼,亦不可能不通人情。除非,她是真的不將她這個太子妃放在眼裡。
肖女官注視著眼前的少女,遲疑片刻,垂下首道:“是臣妾多想了。想必太后娘娘若是知道了,也會覺得天倫之樂是人之常情。臣妾相信娘娘,便不打攪娘娘與諸位貴親了。”說著,她使了個眼『色』,將宮女太監們都帶走了。
當所有人都退下後,張家人才徹底放鬆下來,像往常一樣坐下來敘話。
張巒仔細端詳著女兒,覺得她似乎有些變化,又彷彿從未變過。變的是舉手投足間的儀態氣度,不經意之間彷彿都透著優雅從容之態。不變的是她的言談與笑顏,還有眼底的溫和與堅韌。
張鶴齡與張延齡倒是什麼都不曾察覺,只顧著圍住姐姐說些他們的見聞。同南館已經是他們所見過的最為富貴的所在了。在裡頭生活了將近兩個月,發生了許許多多的事,對他們來說,都非常新鮮。當然,他們更好奇的是諸王館,是皇宮大內。
張清皎耐心地描述著諸王館的生活,說起了第一回踏入禁城時的所見所聞。周太后,皇帝,皇后,萬貴妃,太子——在她的言語勾勒中,每一位禁城的主子都『性』情鮮明。許多細節她不方便說,只是輕描淡寫。不過,能說的她都會毫無保留地道出來,免得日後張家人無意之間犯了哪一位的忌諱。
“你見過太子了?”金氏抓住了她所認為的關鍵,“宮裡的規矩不是很大麼?怎麼太后娘娘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