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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慌慌的做甚?”金氏見他滿頭大汗,忙不迭地起身拿起帕子給他擦拭。張鶴齡退後兩步讓開了,自己拿袖子拭著腦門上的熱汗,急匆匆地湊到了張清皎跟前:“姐姐!外頭都在傳你八字不好!命裡剋夫!將孫家好好的秀才克成了重病!眼看著就要剋死人了!!”
張清皎抬起眼,還未來得及細問,便聽旁邊的金氏猶如點了火的炮仗一般大怒道:“甚麼?!都是哪個犄角旮旯裡的小人在渾說?!看我不撕爛她們的嘴!!”
張鶴齡道:“族裡的人私下都在說!剛剛家學裡才散學,我去見倫哥兒和純哥兒,沒想到就聽見好幾個混賬東西在屋子裡胡『亂』說話!!他們還說,眼下族裡早就傳開了,說不定孫家也知道了,一定會趕緊退婚,將姐姐這個掃把星趕出去!!我們狠狠地揍了他們一頓,他們倒是不敢再胡說八道了……可是,族裡其他人……孫家……”
“這起子見不得別人好的小人!”金氏咬牙切齒,“誰不知道姑娘家最要緊的就是名聲?明明都是張家人,竟然還在背後嚼你的舌頭!若是皎姐兒你的名聲壞了,於他們又有甚麼好處?他們自家的女兒不照樣也會被人指指點點麼?!”
張清皎倒是不像她這般怒不可遏,臉上依舊平靜:“娘,此事還須得伯祖母出頭。”
“伯母是宗『婦』,本便該好好管教這些混賬玩意兒!若是不敲打敲打他們,他們恐怕能將白的都說成黑的!生生地把你的名聲毀得乾乾淨淨!”金氏恨恨地道,轉念一想,又問,“皎姐兒,你說此事該不會是瑜姐兒或者璧姐兒做的罷?璧姐兒還沒有死心呢,若是你被孫家嫌棄了,她不是得了機會麼?”
“娘,我們畢竟是一家人,榮辱與共。若我的名聲壞了,她們二人定然會受到連累。無論如何,她們應當也不會做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暫且別想這些有的沒的了,還是早些去求伯祖母出頭,將閒言碎語都壓下去罷。”沒有人知道,看起來冷靜至極的少女心底正盤旋著怎樣的念頭——
或許,這就是主持大師所謂的“天命”與“順其自然”?可是,在這樣的時代,天命會讓什麼樣的男子娶她這種很可能壞了聲名的女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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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刻,孫家。
形容憔悴的丁夫人盯著對面的道士,緊緊地捏住手裡的庚帖:“道長說的可是真的?這庚帖裡的八字,與我兒並不相合?可之前給我兒算八字的道長分明說,他們二人的八字處處相配,是天作之合啊!!”
“夫人若是不信,貧道也沒甚麼可說的。”一身素服的道士甩了甩拂塵,“同是道友,也有精通算卦與不精通算卦之分。若不是貧道覺得與貴府有緣,也不會特意與夫人說這些。令公子的病便是預兆,這樁婚事與他不合。”
丁夫人怔了怔,忽然想起數日前那支籤文:“‘命裡無時莫強求’,原來是真的……”說著,她緩緩起身,命人重禮酬謝這位道長,而後便來到了二兒子的院落裡。
院內浮動著濃郁的『藥』味,苦澀至極,光是聞著便令人覺得呼吸有些沉重。丁夫人坐在床榻前,望著已經瘦成一把骨頭的兒子,喃喃道:“二哥兒,這門婚事是你求來的……但,你瞧瞧,連老天爺也不願成全你。為了你自個兒著想,咱們還是……還是斷了這門親罷。”
“不……”原本正在半昏『迷』中的少年聽見了她的話,用盡氣力睜開眼,重重喘息著道,“我生病……與她何干?娘……再等一等罷……我很快便會好起來……娶她過門做我的新『婦』……”
大悲寺桂花樹下的驚鴻一瞥,讓他多看了那位少女一眼。只是一眼而已,那時候的他其實並未動心。可是,他卻沒料到,自己會因少女與弟弟說話時眼底浮起的狡黠與鮮活而怦然心動。這樁婚事確實是他求來的,他連做夢都想每天都能見著她微笑的模樣。心心念念想娶的妻,怎麼能說斷就斷了呢?
“娘……再給我一些時間……九月,等到九月……”
聞言,丁夫人顫抖著輕輕撫了撫他的頭髮,又一次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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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三,是朱佑樘的千秋節。
太子的千秋節,宮內一向並不大辦,朱佑樘自己也不甚在意。最近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朝堂上——自從李孜省再度受寵之後,便開始與內閣勾結,大肆排除異己。吏部尚書尹旻被構陷而丟官,兵部尚書馬文升被排擠到了南京當兵部尚書,江西巡撫閔珪、洗馬羅璟等直臣都接二連三被貶出了京城。添補這些空缺的,不是李孜省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