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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何氏的院落裡便熱鬧起來了。
所有僕婢丫鬟都留在了院子裡,何氏的親信管事娘子守在正房門前,不許任何人窺探。而堂屋內,張縉與何氏一左一右坐在正中央的長榻上,均眉頭緊鎖地掃視著已經跪了一地的晚輩兒孫們。
“嗚嗚嗚!伯父伯母可要替我們做主啊!”想起女兒受的委屈,金氏便強行無視了心底的膽怯,高聲大叫起來。曾經讓張巒一度頭疼不已的尖利哭喊聲,也刺得張縉與何氏禁不住往後仰了仰。
“侄媳『婦』昨日便聽說,伯母專程給皎姐兒相看了婚事,如今已經有了些眉目。今兒本打算來伯母這兒打聽打聽,便聽見瑜姐兒說甚麼孫二公子給璧姐兒看上了,讓皎姐兒成全了他們!她會給皎姐兒另外找好姻緣!”
金氏抹著淚,高聲哭得連嗓子都有些破音了:“侄媳『婦』心裡便奇怪了,這樁婚事究竟是給皎姐兒相看的?還是給璧姐兒相看的?若是給皎姐兒相看的,璧姐兒看上孫家算是怎麼回事?若是給璧姐兒相看的?那又為何要讓皎姐兒拒絕孫家提親?”
“難不成是大嫂覺得這孫家的二公子實在不錯,所以特意想給璧姐兒留著?可天下間哪有這樣的道理?成婚也得講究個你情我願不是?孫家明明想聘的是皎姐兒,咱們張家卻自己張羅著換了人,這讓他們怎麼想?!事情若是傳出去,咱們張家在外頭豈不是成了個笑話?!”
聽了這些話,甫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的錢氏漲紅了臉,險些又一次氣得厥了過去。可憐她一片慈母之心,便是氣得頭腦混沌了,也依舊不敢昏倒了事。否則,兩個女兒還能剩下什麼好名聲?『逼』迫姊妹,強奪婚事,無論是未嫁還是已嫁,傳出去都會淪為笑柄!
“此事是真的?”張縉轉向老妻求證,見何氏點了點頭,他立時便拍案而起:“荒唐!實在是荒唐!!若是孫家有意向皎姐兒提親,這便是皎姐兒的好姻緣,與璧姐兒有何干系?!你們,你們可真是糊塗啊!!”
張忱一臉羞慚,俯身叩首:“都是孫兒的錯……”至今他仍是百思不得其解,為何他看著長大的兩位妹妹竟然會如此不講道理。禮節規矩且不提,在道義上這便是站不住腳的,是他們大房對不起二房。可她們竟然還振振有詞,彷彿二房不退讓便是錯一般,他實在是無法理解。
張清璧在後頭嚶嚶哭泣,張清瑜猶自覺得不甘心,抬首欲言,卻被張忱瞪了回去。為了保護兩個女兒,錢氏只得咬了咬舌尖,嚐到滿口血腥氣後,好不容易才徹底清醒過來:“都是媳『婦』的錯,沒有好好教養她們,才讓她們如此狂妄。媳『婦』……媳『婦』在這裡給弟妹賠個不是,也會備下禮物給皎姐兒壓壓驚……此事……到此為止,誰也不許再提。”
何氏微微頷首:“僅僅是你賠不是還不夠,帶上瑜姐兒和璧姐兒,好好求得侄媳『婦』和皎姐兒原諒。否則,只你認了錯,她們不認錯,此事仍然無法了結。說不得甚麼時候,她們倆便又鬧出事來了。”
錢氏點頭稱是,何氏又道:“咱們這便趕緊給京城送信,讓來瞻(張巒字)回來一趟。若是他也覺得孫二公子不錯,就暗示孫家上門提親。皎姐兒年紀不小了,此事定下來之後,老身也能鬆口氣了。至於璧姐兒,往後不必去女學了,搬到我這兒來住,跟在我身邊好好學一學規矩罷。”
頓了頓後,她望了長孫女一眼:“瑜姐兒,你已經是別人家的媳『婦』,我便不拘著你了。往後還是儘量少回孃家摻和,好好地在婆家待著罷。在閨中時,我們沒能教好你,是我們的過錯。日後你在婆家可得多看多學,切記不能像今日這般衝動。”
張清璧哭得梨花帶雨,滿臉都是委屈與不甘,卻不敢違逆祖母的決定。張清瑜一愣,鬱怒之下,竟是無視了張忱與小錢氏的各種怒瞪與暗示,昂起首道:“祖母,孫女不覺得自己有錯。男未婚女未嫁,孫家還沒上門提親呢,我勸清皎妹妹成全璧姐兒一片心意又怎麼了?清皎妹妹不願,我也不曾『逼』迫她不是?”
何氏眉頭一動:“你看似不曾『逼』迫她,言語之間卻拿姊妹之情威脅,做得光明正大麼?”
“本便是如此。究竟是姊妹之情重要,還是這樁婚事重要,不都只看清皎妹妹的選擇麼?”張清瑜依舊是振振有詞,“若換了我是她,定然二話不說就答應了。璧姐兒可是自家妹妹,讓著她也是應該的。由此亦可見,在清皎妹妹心裡,我們這些姐妹確實沒有這個只見過一面的男子重要。”
一直垂首沉默的張清皎聽了此話,不由得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