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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她跟著自己口稱“娘”,不知不覺便顯『露』出幾分親熱勁兒來,朱佑樘禁不住勾起了唇角:“只是,追封加諡之後,劉首輔便上了摺子,說是要讓娘祔葬茂陵。呵,我想娘或許並不稀罕甚麼祔葬茂陵。”
張清皎心裡想道:別說紀太后不稀罕了,便是正經的嫡后王太后也未必稀罕,原配吳廢后就更不稀罕了。而且,先帝大概也只想和自己的真愛萬貴妃一起合葬。什麼王太后,什麼紀太后,他根本不在意。只可惜,無論是周太皇太后還是王太后,無論是皇帝陛下還是文武群臣,都不可能讓他如願。
“我覺得,娘或許寧願獨自在地下長眠,也不想見一心思念著萬氏的父皇。”朱佑樘又道,“她無法出言拒絕,我也不可能替她拒絕。否則,在其他人看來便有違常理。當年父皇為了滿足祖母不切實際的念頭,與滿朝文武爭執,那或許才是他們所以為的孝順。”
“臣妾猜,萬歲爺之所以不拒絕,並非不是不能用祖宗規矩為藉口,而是不能讓祖母失望。”張清皎溫聲道,“祖母當年好不容易才讓群臣認可,她日後也要與英廟合葬,裕陵裡必須有她的位置。若是萬歲爺又將規矩立起來,便有違祖母的期望了。”
周太皇太后這一輩子,鬧得最瘋狂的就是這件事,想必給滿朝文武都留下了心理陰影。若是如今貿然觸碰她的逆鱗,指不定她會幹出什麼來,給孫子都留下心理陰影。以皇帝陛下的『性』情,也許多半是不忍心讓她這麼大年紀還情緒波動起伏。但她卻覺得,關鍵在於不能點燃這顆威力極其強悍的□□。
“還是你瞭解我的心思。”朱佑樘輕輕一嘆,“所以,我只能同意,不能拒絕……也只能讓娘在地下受委屈了。”
張清皎勸道:“萬歲爺怎麼會這樣想?臣妾倒是覺得,娘一直都是很豁達堅韌的女子。或許剛開始會覺得悶悶不樂,但她只要想到萬歲爺過得平安喜樂,定然便會漸漸高興起來了。萬歲爺不僅登基為皇帝,還迎回了她的神主位,讓她能時時刻刻見到我們,她必定只會覺得欣慰,哪裡還有空閒理會父皇呢?”
她用寥寥數語便勾勒出了紀太后的舉動與神情,朱佑樘不由自主地想象著這些場景,眉頭終是徹底鬆開了:“你說得是,是我想岔了。好好侍奉孃的神主,公明正大地常去探望她,她不知該有多愉悅呢……”
“萬歲爺若去探望娘,可別忘了捎帶上臣妾。臣妾與娘神交已久,早便期待著見面了。若是萬歲爺能再給臣妾多講些關於孃的舊事,讓臣妾盡情領略孃的風采,臣妾定然會與她更加投契的。”
“好啊,只要你想聽,我隨時都能給你講。不過,你確定只想聽關於孃的舊事,不想聽聽我幼年時的故事?這些隱秘之事,便是肖女官也不知曉,滿宮廷裡幾乎誰都不可能打探出來,都是秘密中的秘密。”
“臣妾愛聽故事,也愛聽秘密。萬歲爺儘管說便是,臣妾來端茶倒水。”
“也不能僅僅只是我講。皇后提起幼年與少年時,總是一筆帶過。其實我也覺得很神秘,也想知道一些細節。怎麼樣?我們便以一段舊事換一段舊事?以一段回憶換另外一段回憶?如何?這才公平罷。”
“只要萬歲爺不嫌棄臣妾的故事平淡,又有何不可呢?”
說罷,帝后二人遂相視一笑,悄悄約定夜裡躺在床上講這些隱秘舊事。也只有那個時候,他們才能不需要在意其他人的存在,盡情地分享與議論自己的童年——那些或者高興,或者痛苦,或者平淡,或者驚險的經歷;那些或者溫暖,或者冰冷,或者清晰,或者模糊的久遠回憶。
他們倆都很清楚,這是深入瞭解彼此的必經之路,亦是他們更加親密無間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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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刻,尹直也在內閣值房裡,艱難地寫出了他打算呈上的奏摺。一字一字地推敲,一字一字地猶疑。他從未如此用心地寫過奏摺,更是從未如此忐忑不安地反覆修改,地上幾乎已經鋪滿了他寫廢的摺子。耗費了整整一天,他才寫出了自己最滿意的詞句。
靜坐良久後,他長嘆一聲,親自將這張摺子送去了司禮監,請懷恩轉呈給皇帝陛下。而後,他同樣背影蕭索地走出了皇宮,在家裡靜靜地等待著最後的宣判。
作者有話要說: 嗯,從10號-14號似乎有日更萬字活動
目前我正在猶豫要不要參加_(:3∠)_
對我來說這很要命啊
但是不參加收藏一直上不去,ot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