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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早朝結束的時候, 群臣終於商議出了調查此案的可行之法。因為宮闈之事不可臆度, 三司也不方便在宮廷裡辦案, 故而眾臣也不得不承認,此案應交由東廠和錦衣衛來調查。一方面秘密探訪當年在萬貴妃身邊伺候的宮女、太監,一方面仔細調查曾經出入宮闈的萬氏親屬等等。
朱佑樘遂命剛閒下來沒多久的東廠督主陳準負責此事,朱驥領著錦衣衛從旁協助。皇帝陛下以眼角餘光瞥著低下頭的尹直, 淡淡地道:“李孜省一案畢竟尚未了結,三司還需錦衣衛繼續蒐羅證據, 此案便以東廠為主。”
聽罷, 群臣高呼萬歲英明, 唯獨尹直臉上血『色』盡失, 幾乎是踉蹌著跪倒在地。萬安與劉吉趕緊將他扶了起來, 虛情假意地寬慰了他幾句。尹直哪裡還有耐『性』聽這些場面話,隨意搪塞著,轉身便輕飄飄地離開了。
離開奉天門後, 朱佑樘便吩咐擺駕坤寧宮。卻不想,御駕剛來到坤寧宮外,便有周太后身邊的親信女官守在外頭行禮道:“萬歲爺,皇后娘娘與太子妃娘娘已經離開坤寧宮,去向太后娘娘問安了。太后娘娘特意遣臣前來,請萬歲爺前往西宮。”
朱佑樘沉默片刻, 點了點頭:“想來,祖母應該是有話想與朕說。”不然,也不會刻意隔離他與王皇后, 不給他機會詢問真相了。
周太后確實有許多話想說,王皇后和張清皎一到西宮,便聽她怒火沖天地數落那位揭『露』紀淑妃受萬貴妃迫害的縣丞:“也不知是哪裡聽來的流言,竟然敢就這麼寫成奏摺呈給皇帝?!簡直就是反了天了!!都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宮裡平平安安的,從來沒有人提起過此事,他又是從哪個犄角旮旯裡知道的?散播這樣的流言,究竟是何居心?!”
“依我看,此人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亂』臣賊子!長哥兒明明過得好好的,外朝內廷一片平靜祥和,他偏偏沒事也要攪出『亂』局來!!看到這樣的摺子,長哥兒心裡能好受麼?不僅會怨恨那個宮婢,說不得還會對他父皇生出齟齬!!挑撥天家父子之間的感情,實在是其心可誅!!”
越是數落,周太后越是憤怒,什麼罪名都往那個縣丞身上安。若是真按照她所說的罪名來處置此人,大概這位徐頊足以被凌遲數遍了。朱佑樘靜靜地立在殿外,聽著她帶著熊熊怒火的指責,忽然道:“孫兒參見祖母,給祖母請安。”
見他來了,周太后這才勉強收斂了些許,皺著眉道:“皇帝,那個魚臺縣縣丞奏議的事無憑無據,反倒是將前朝後宮攪得一團『亂』,實在是不能輕饒。拿著流言來奏事,此人定然只是為了博得名聲,想借著咱們皇家的聲名與混『亂』扶搖而上,必定不是甚麼好東西。”
“是麼?”朱佑樘平靜地望著她,“那真的只是流言麼?”
“……”周太后怔了怔,定定地回望著他,“否則呢?你以為這種無稽之談是真的?”
“祖母,孫兒那時候年紀雖小,卻也並不是甚麼都不懂。當時的情形,如今依舊是歷歷在目。其中有多少疑點,孫兒心裡很清楚。”朱佑樘接道,“原本萬氏已死,孫兒也並不打算追究甚麼罪責。可是,身為人子,至少應當求得一個真相。”
“真相便是,紀淑妃突發急病,來不及見你一面便走了。”周太后捏著手腕上的菩提珠,淡淡地道,“外頭傳的都是無憑無據之言,根本沒有必要理會。否則,咱們皇家豈不是成了活生生的笑話。”
“祖母,孫兒也不願意咱們皇室的聲名受損。孫兒只想要真相,只想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甚麼。”朱佑樘道,眼眶微微發紅,“我的母親究竟因著什麼而逝世,至少我應該知道事實,而不是那些充滿虛偽、粉飾太平的藉口。”
周太后尚是首次見到他如此固執的模樣,不自禁地想起了同樣是死不悔改的大行皇帝。她怎麼會以為,這父子倆的秉『性』全然不同呢?在這種莫名的固執上,他們簡直是像極了,誰都無法說服他們,更不可能動搖他們的意志。
想到此,她越發焦躁了,怒道:“知道之後呢?你待如何?真要將萬氏的諡號削掉?!將她的墳墓掘開?!將萬家人都全部處死?!讓你父皇不僅掙了個昏庸的名聲,連在地底下也不得安寧?!你明知道他最在乎的便是那個宮婢!若不是事涉你父皇的遺言,事涉他的生前身後名,事涉咱們皇室的名聲,我又何必替那個宮婢說話?!”
“不,祖母誤會了。已死之人,孫兒不打算追究;與此事無關的人,孫兒也不打算連坐。孫兒只是純粹地想要得到真相,想讓還活在世上的證人出面,想讓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