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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中醫的某些東西還沒吃透。”姚慎乾脆就用上激將了。
張老自負對經典吃得頗深透,聽姚慎如此一說果然上當,道:“哦?不知道我哪裡表現出不足了?”
姚慎稍顯遲疑,道:“我說了張伯莫怪。”待見張老點頭才道:“醫聖孫思邈道:‘凡大醫治病,必當安神定志,無慾無求,先發大慈側隱之心;誓願普救含靈之苦。’,這話說的就是我們為醫者的基本原則。張伯本有著一身看病的好手藝,卻因怕被別人比下去了而歇業,這是不是有違於‘安神定志,無慾無求’了?要不張伯就是因為衣食無憂了便想享享清福,如是如此,這又是沒吃透‘先發大慈側隱之心;誓願普救含靈之苦’這句話,圖的是一人安樂。”
張老微一沉吟,道:“說得還有幾分道理。”
姚慎慷慨道:“我們為醫者追求名利但絕不應該看重名利,若張伯因為一個輔醫生而將自己研究一生的手藝拋掉,這未免有些著相了,想來張伯在夢裡都會有幾分不甘心的。‘老驥伏櫪 ,志在千里’,張伯雖年近古稀,但為病人計,還是應當發揮餘熱的。”
張嘯天終是老江湖,一下便明白了姚慎的意圖,當下邊微笑邊聆聽,待姚慎說完後才道:“小夥子腦袋蠻靈光的。”說完,張老起身從店裡走出來,站在店門口上下打量。
姚慎心下惴惴,生恐張老不答應,道:“這門面我我已交了三年的費用了,只要張老同意出山,贏利與否都關係不大。”
張嘯天顯得有些猶疑的道:“小姚,這個……這個……。”
姚慎急道:“張伯有話就說吧,只要我能做得到,儘管吩咐。”
張嘯天慢吞吞的道:“這個,我在想這店子該掛個什麼招牌。”
姚慎一怔,卻見張老哈哈的笑了出來。姚慎驚喜道:“張伯你答應了。”張嘯天摸摸頜下的山羊鬍須,點頭。
姚慎也哈哈笑出聲來,道:“這店名嘛,就叫‘張氏醫館’就不錯,看病揀藥兼開館授徒,很好。”
張嘯天頜首,待姚慎將店裡的一系列規劃說完後,道:“小姚你看病不錯,但對我們中醫的某些東西似乎還沒吃透。”姚慎還道張老又發了童心,道:“哦,張伯請指教。”張嘯天道:“三天前看的那個病人還記得吧,你知道我給她開的什麼方?”姚慎有些奇怪:“難道不是天麻鉤藤飲?”張嘯天緩緩搖頭,道:“我開的是麻黃湯,《傷寒》中麻黃湯原方。”姚慎不通道:“麻黃湯?”張嘯天肯定道:“麻黃湯。”
有高血壓病史,其病原因是與人爭吵,西醫診斷是高血壓、珠網膜下腔出血等,臨床見頭痛眼痛目盲等證,任誰見了都會將之辯為肝陽上亢型眩暈或是中風,任誰都會以鎮肝潛肝為治則,但張老卻偏偏運用了八稈子打不著的麻黃湯,真是令人意外。自己在病人服藥的次日便已發覺不對了,但卻沒引起重視,病人的出汗與尿多自己卻將之當做運用西藥的結果,現在聽張老一說才省起,原來卻是麻黃湯的發汗利尿作用了。
要說麻黃湯是八稈子也打不著也不盡然。《傷寒》雲:太陽病,頭痛,發熱,身疼,腰疼,骨節疼痛,惡風,無汗而喘者,麻黃湯主之。”臨證所見還有寒戰、輕喘,加上頭痛目痛,這還不是個太陽證?當日之所以犯如此明顯的錯誤,應該是受外界環境的影響所致,當日輔醫生帶著幾個黃毛來威脅以致於自己心噪氣浮,這幾天更是把心思花在如何對付他一事——當然,中西之爭無處不在,自己鋤強不成,扶植一下中醫的勢力也是正事情……若自己真的凝神靜氣的去看去辯就真的能將之歸於太陽病麻黃證?自己之所以會將之辯為眩暈與中風,還是受病史中的高血壓影響大,更何況有爭吵病史……之所以會說十個人就有十個將之辯為肝陽上亢型高血壓,是因為《中醫內科學》裡的分類已根深蒂固的植入自己頭腦中,在老師的教導裡,高血壓就是中醫的眩暈……
自怨自艾一番之後只得承認,就算是自己在狀態完好時也不能準確的開出麻黃湯來,定定神,姚慎問道:“張伯,這裡可有什麼講究嗎?”
張老摸摸山羊鬍子,緩緩道:“《傷寒》裡有這麼一句:‘實則陽明,虛則太陰。’,在《內經》中也有一句:‘陰病治陽,陽病治陰。’,這個病人的表現確實是厥陰經的弦脈,但治療卻用麻黃湯,其道理就是如此;當然我們也可說是舍脈從證了。”
姚慎素喜用經典中的理論來與人啟發說教,在說的時候往往覺得簡單易懂,一旦輪到了自己,卻感覺……似乎一下子明白了,又似乎還有很多東西有欠通順。是的,一法通百法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