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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望去,四周除了來往匆匆的行人和靜立不動的樹叢草葉,沒有他的方向,他再次頹喪地倒在椅子上。肚子在嘰哩咕嚕地叫個不停,他才意識到從早上到中午自己還粒米未進。
他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呻吟,爬起來,跑到最近的一家小小的超級市場,抱著一碗倒進熱水的速食麵跑回長椅上,風捲殘雲地吃光了一碗麵。看看遠處幾個大媽正在巡視,想想這個空空的紙碗沒準兒可以換來一張罰單和一大堆不必要的羅嗦,急忙把它放在椅子上,自己則滿意地躺在了旁邊。涼風襲來,透過樹葉的縫隙,星星點點的天空在他的面前飄來蕩去,疲倦尾隨而至,他昏昏睡去了。
模糊中又回到了若干年前自己生長的漁村,波光麟麟的海面,初升有紅日,細軟的沙灘,美麗的貝殼海螺,揀揀貝殼,摸摸螃蟹,多麼無憂無慮的日子,可是,轉眼間就長大了,上大學,畢業了,工作了,壓力也隨之而來了,進了同學們羨慕不已的大公司做自己最喜歡的軟體設計工程師,又不喜歡為人所制,於是自己創業,幾年來,投入了自己炒股得來的將近一百萬,可是,收效甚微,除了手中的最後一款自己認為最有潛力的應用軟體以外,一無所有。
一雙黝黑的盛滿了恐懼跟陌生的大眼睛又浮現在他的夢裡,然後,槍聲又出現了,他怵然驚醒,樹的葉子正在風的吹動下慢慢搖動,感覺到雙手停放在胸前,他意識到自己做了夢,急忙地撐著坐好,煩惱的現實卻又讓他沉重,他長嘆一聲,又仰躺下去讓雙手枕住了沉甸甸的頭,腦子裡又在盤旋著接下來的生活又應該如何是好?
“噹啷”一聲,頭頂上有金屬碰撞的聲音,確切地說,是硬幣碰到硬幣的聲音,而且不止一兩枚。他猛地睜開眼睛,餘光裡一個窈窕的身影飄然走過,於是,他坐起來,看到泡麵的紙碗裡竟然多了五六枚硬幣,另加幾張花花綠綠的紙幣,只這一眼他立即火冒三丈地跳起來,衝著那個背影大叫道,“喂!”
背影沒有停下來,於是,他更加惱火地大叫,“喂,站住!”
她停下來,轉過身,一張少女的臉出現在他的視線裡,潔淨的臉上,眉若遠山雙黛,眼似點漆秋波,烏黑的長髮,潔白的長裙,這份美麗讓他略一遲疑地頓住了,但是轉眼她清澈的目光中流露出來的天真與不解又讓他繼續惱火起來,連日來的壓抑似乎找到了一個發洩的出口,彎腰端起紙碗,遞給她,“喂!這是你乾的?”
她被他的神情嚇到了,頓時愣了一下,然後,訥訥地點頭。
“誰讓你乾的?”
她不說話。
易水寒的火氣更旺了,“你在可憐我?”
她依然不說話,小心翼翼地望著他清秀的臉龐。
“說話!”他大聲地說,她的沉默讓他更加惱火,“為什麼不說話?不理我是不是?都不理我,不理我,我是什麼人?得了麻風還是得了艾滋?”
她立即無所適從地搖頭,不知道是膽怯還是抱歉。
他終於明白了,他想到了她在想什麼,但是,乞丐這兩個字卻如萬把鋼刀瘋狂地刺進了他的心臟,立即,撕心裂肺的痛苦襲來,她把自己當成了乞丐,他忽然瞪大眼睛,盯著她茫然無知的臉,然後,他看到了她精緻的衣著與頭上閃閃發亮的鑽夾,“乞丐?乞丐?你以為我是乞丐,是吧!你用你這可憐的幾塊錢買走了我最後的一點尊嚴,是不是?你用這幾塊錢來滿足你這個有錢人的滿足感!是不是?”然後,他發神經似地在地上打著轉兒,終於站定了,卻忽然用力地將手中的紙碗摜在地上,抬眼瞪視著她,大聲地說,“我就算是乞丐,這點錢夠幹什麼的?我要的是兩百萬,兩百萬美金,你知道嗎?這點錢算什麼?算什麼?你這叫什麼?施捨,可憐,同情,知道嗎?不,還有,還有傷害!”
她被他瘋狂的動作和語言嚇呆了,不由得向後退去,看了看地上零落的錢幣,害怕地摒住了呼吸,膽怯地看著他,似乎是找不到什麼來解釋或是安慰,於是便只是看著他,手足無措地看著他的痛苦萬狀,歇斯底里。
易水寒在瘋狂中卻忽然瞥到了她眼中的恐懼,這一眼讓他忽然之間清醒了過來,恍惚間又回到那個熟悉的夢裡,然後,他又想起了十二年前的那雙烏黑的眼睛,同樣是這樣的一種恐懼和黝黑,他的惱火和暴怒在一瞬間忽然就變成了脈脈柔情,他長嘆了一口氣,沮喪地坐在椅上,艱難地說,“對不起!”
他的變化讓她更加地手足無措,愣愣地盯著他忽然之間又變到頹唐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