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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政府樓廳門口。
不等陸天翔下車拉開後車門,市長已推開車門出來,急匆匆上樓去了。陸天翔覺得,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他沒有像往常那樣跟隨市長到辦公室,而直接回了自己辦公室。他洗了一把臉,泡了一杯茶,還沒來得及喝,電話響了。
“陸秘書長,蕭市長讓你上去一下。”政府總機的女電話員說。
陸天翔進蕭市長辦公室的時候,蕭市長正仰靠著椅子,兩手搭在扶手上,神情冷峻。
陸天翔輕手輕腳地把門閉上,站在門口那兒有些發愣。
“你坐下。”市長說。
陸天翔坐了下來。蕭市長卻站了起來,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微低著頭,在椅子後面踱來踱去。
沉默了好一陣,蕭市長突然問:“我來長寧多長時間了?”
陸天翔略微想了一下,說:“市長,是去年,不,是前年五月份來的。現在是元月份,一年零八個月。”陸天翔接著又問了一句:
“蕭市長,有什麼事嗎?”
蕭市長從他的辦公桌後面走出來,說:“那還不算長寧市長中任職最短的了?”
“市長,是……”
“組織上要調我走了。”
“怎麼能……這麼突然?”
“那有什麼。組織決定嘛,工作需要嘛。”
“事前沒有訊息?”
“咱一天到晚忙,”蕭市長說,“這漠谷河大橋加寬和城市南大門工程收尾不才一個月嘛,哪有時間去研究什麼訊息。”蕭市長頓了一下,又說,“不過咱沒有時間琢磨去留,看來人家那邊有人替咱操心了。”
陸天翔知道“那邊”是指哪邊。市委﹑市政府一個在東邊,一個在西邊,多少年間,兩邊總弄不到一塊兒。加上這些年長寧的市長頻繁更換,大傢伙都習慣猜測“東風硬”還是“西風硬”。蕭市長來了一年多,先是大刀闊斧地解決了舊城改造的遺留問題,拓寬了城市兩條主幹大街,接下來又立即投入城市南大門的建設工程。幹部裡傳說,這下是“西風”壓倒“東風”了。也傳言市委書記劉崇廬和蕭市長之間又出現了不和諧。那些話機關裡其他人傳,作為副秘書長又兼市長秘書的陸天翔在領導身邊,倒不能說什麼,只聽聽而已。現在看來,那些傳言不是沒有根據的。
“嘟嘟”敲門聲。進來的是大秘書長,氣喘吁吁的。老頭子是個公認的“好人”,一有事就越發說不出個完整的話。
“蕭市長,是真的?怎麼可能……”
“還能不是真的!省裡下午開的常委會。”
“這……這工作才拉順,市長也熟悉了……”
又是沉默的氣氛。大秘書長只是抽菸。
陸天翔想起一件事,就說:“秘書長,晚上的機關聯歡會……”他說給秘書長,又轉過去看著市長。按原來的安排,市長們都要參加晚上舉行的政府機關春節聯歡晚會,和大家見見面,蕭市長也早就說他要參加這個聯歡會。依慣例,機關的聯歡會一開,各部門排出人員輪流值班,其他人就可以回家準備過年的事兒了。
“照常進行。我去。”蕭市長說。
幾個副市長也進來了。陸天翔打過招呼,就先下樓去。
晚會在市政府禮堂舉行。節目都是由政府各部門精心準備的。市電視臺還架起了攝像機作現場錄影。開場音樂之後,男女主持人介紹晚上到場的市政府領導,並歡迎蕭市長講話。蕭市長顯然是有些情緒激動,平常講話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今兒光是“感謝大家一年來的辛勤努力,感謝同志們對市政府工作和對我本人的支援”的話就顛三倒四地重複了好幾遍。一般幹部未必明白原因,前幾排座位上除了市長們都是各部局領導,各人表情微妙,他們中的大多數人想必是知道情況了。過去有人說,長寧是一個“經濟小市,政治大市”,這話不無道理。長寧一個二百來萬人口的中等城市,轄五縣二區,財政收入還抵不上南方發達地區的一個縣。但長寧緊鄰省城西都,距離只有二十來公里,即使計劃經濟時代,也能最快得到省裡的訊息;長寧這裡有什麼事,更是過不了夜就傳到了省裡。現在資訊時代,通訊這麼發達,就更是可想而知了。
《沉浮》一(3)
晚會進行了一會兒,蕭市長給鄰座的副市長們打過招呼,提前離開。後面坐的一些中層領導交頭接耳。大秘書長和陸天翔跟著出來,一同回到市長辦公室。大秘書長說:
“蕭市長,你晚上回家去吧,也好好休息休息。明天上午省委組織部談話,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