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廝兒就來請他。得知蘇小姐用利刃劃傷了自己的臉,他不由得吃了一驚,當下便趕到孝成大道。
這一呆,就是三天。
三天之後,李啟賢飄然離去。
次日,蘇玉妍於受傷後第一次出了閨房。
當蘇家上下人等看到自家小姐身穿白色衣裙,頭戴白色絹花,左臉還纏著厚厚的白色棉布時,人人都為之心顫——真是紅顏女子多薄命啊!
蘇玉妍卻彷彿受傷的人不是自己,並沒有因此而顯出絲毫沮喪頹廢,每天除了到去宋氏靈前磕頭,就是窩在自己屋裡看書,繡花。
雖然整個昌寧城都流傳著沈珂因為沖喜未遂而毀壞蘇氏女之容顏的傳聞,沈珂卻顯出事不關己的態度,對流言充耳不聞,終日花天酒地,比以前更甚。
各種版本的流言傳入宮中,幾乎都是對沈珂的指責之言,不由得讓沈瑋大為光火韓娛之油膩夫婦。沈珂是她看著長大的,稟性如何她最清楚不過,因為怕皇帝疑忌而韜光養晦了這些年,幾乎掩過所有人的耳目,最近卻因為要娶蘇玉妍沖喜的事而引起了皇帝的猜疑,雖然皇帝沒說什麼,可來乾寧宮的次數比以前卻少了許多,多數時間,都呆在皇后那裡,或者左賢妃處,一改從前獨寵乾寧宮的局面。
她現在除了後悔,還是後悔。
當初要不是因為看在自己與宋氏的多年的情分上,她也不會冒險到皇帝想召蘇玉妍入宮的訊息洩露出去,也就不會弄出沈珂為救蘇玉妍而沖喜的鬧劇。如果事情僅僅到此為止,沈珂與蘇玉妍喜結連理,那也算是件皆大歡喜的好事。可偏偏又出了別的岔子——宋氏竟猝然病故!宋氏的死,再次讓定遠侯府成為整個昌寧城中議論的焦點,接著又傳出沈珂剌傷蘇氏女左臉的流言,連皇帝也對此頗有微詞,言語中也隱隱流露出對沈珂的不滿——以往沈珂雖胡鬧些,畢竟都是些無傷大雅的風流韻事,如今不僅弄出人命來了,還讓一個國色天香的女子毀了容顏,豈不是顯出了他的小肚雞腸心胸狹窄?有了這樣一個不成器的胞弟,沈瑋又顏面何存?
沈瑋思慮再三,決定召沈珂進宮面談。
姐弟見面,沈瑋在心裡醞釀的那些責備之言一時竟無法出口。
眼前清瘦的沈珂,雖然錦衣玉帶,渾身卻透著一股慵懶散漫,哪裡還有從前神采飛揚的模樣?
沈瑋不免又怒其不爭。他這頹廢的模樣,一定是為流言困擾所致!區區幾句流言就將他擊倒,將來又何以成大事?
沈珂彷彿看出姐姐的心思,不禁笑道,“姐姐召我來,莫非是為了蘇氏女容顏盡毀的事?”
“你既知道我為你擔心,怎麼還弄出這副令人寒心的樣子來?”沈瑋說著,眼裡已盈上淚光。
生母早逝,長姐如母,沈珂自小與沈瑋情分不同,對她的尊敬與親厚更甚於祖父和父親,此際見她目蘊淚光,不由得心裡一軟,當下便正色道,“是我讓姐姐擔心了……這些天我想了許多,想著如今年紀也不小了,也該收收性子了,所以,就跟祖父和父親商量,去江陵王府裡提了親,想不到江陵王竟一口應允了。”
沈瑋聞言,頓覺心裡一熱。原來竟是自己錯怪了他。
江陵王趙析為先帝幼子,為先太妃林氏所出,當年曾為繼承大統之事與皇帝趙楚鬧翻,之後在隱林寺清修,後來趙楚稱帝,割江陵一帶予他,賜封為江陵王。江陵王終身未娶,收養了一個女兒,取名阿嬌,姓林,說是隨先太妃之姓,今年年方十五,江陵王在人前人後都流露出想許配給趙宥為妻之意。沈瑋自然從未將這話放在心上——趙析就是一匹野心勃勃狼王,他此舉純屬醉翁之意不在酒,其意旨在將來的大樂江山。可她不放在心上,並不代表趙析就會就此罷休。他頻頻在皇帝趙楚面前提及此事,而趙楚雖然不太樂意,卻因為當年篡位之事對趙析頗覺虧欠,便有意應允這樁婚事。沈瑋雖不願意,可無奈聖命難違,便佯作欣然之意,一切聽憑聖意安排。此時聽沈珂願意為趙宥解圍,只覺百感交集,一時更是淚光盈盈,好半晌也說不出話來。
“吉日已經定下,就在大寒節氣這天。”沈珂見狀,不由得展眉笑道,“這是喜事,姐姐應該高興才是。”前些天姐姐從宮中送出信去,祖父得了訊息,著急上火得幾天都沒睡好,遂召了父親和叔父兩人商議,最後還是同意了他提出的娶林阿嬌為妻以絕江陵王之念的主意,主意一定,祖父即刻親自登門提親,沒想到竟一舉成功,倒免去了趙宥的後顧之憂。
林阿嬌自小被江陵王捧在掌心長大,以跋扈驕縱而聞名,沈珂此番娶這樣的河東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