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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天兒這麼好,我們到附近走走,消消食兒?”
然後不容分說拉著我上了街。
街上人很多,和四合院裡是不一樣的光景。走在穿著隨便的他身邊,我突然覺得身上的職業裝像鐵板一塊。我走路很快,他卻是慢悠悠地晃著,我說:“走快一點啊。”
“那怎麼是消食兒?”他仍然遛遛達達。
我心裡記掛著一件事,所以不能全情投入到散步上,眼睛四下裡亂看著。
終於我看見了。
我說:“哎你看你看,那裡有個花店。”
“幹什麼?幹什麼要慌慌張張的?”他微笑。
“你答應說送我花的今天。”我有點急了,而且是小孩子那種急。
他笑得更開心了,說:“好好好,我去買。”
我拉著他迅速跑過人行橫道,但是到了近前才發現,花店已經關門了。
他一攤手:“這就不能怪我了。”
“當然要怪你,你為什麼不早買好了?”我的眼淚快下來了。
志航這才慌起來:“哎,不就是花嘛,你怎麼急成這樣?再往前走走,應該還有。”
但太奇怪了,老天爺肯定是開我玩笑,一路上竟再找不到花店了。
我的心情開始轉壞,一方面為著今天再得不著花,一方面恨自己怎麼如此喜怒形於色,這是我嗎?這是一向穩健的我嗎?
我垂頭喪氣地隨著他往回折返了,他不得不哄著我說:“羅業修,你像你嗎?你怎麼跟平時那個英姿颯爽的人完全不一樣了?”
我不說話。
突然,他的腳步停住了:“哎?”
我順著方向看過去,原來是一家很小很小的店,門口正有一個女孩子捧著一大束花進去。
這不是一家花店,而是賣小玩意的精品店。志航問:“這個,這個花賣嗎?”
女孩不知道身後有人尾隨進來,奇怪地轉過身來:“啊?你們要買花嗎?我們賣花,不過,我們明天才開業。”
我哭喪著臉。
志航耐心地說:“啊那真是恭喜了。這是什麼花?”
那是一捧香水百合。
女孩子答:“沒有別的花呢,只有這個。其實香水百合也是非常好的。”
志航看著我,我笑起來,心裡很滿意,因為其實我頂喜歡香水百合。
女孩子問:“不要其它的東西嗎?再看看吧。”
我看了許久,買了一支小小的風箏,非常小,只有巴掌大,黃色的。
女孩子一直把我們送到門外,還說:“你們就住在附近吧,有空常來呀。”
志航問:“滿意了嗎?”
我點點頭。
“你真是讓人大跌眼鏡,我從來沒想到著名的男扮女妝羅業修原來是這麼孩子氣的。”
這回我也不急急地走路了,任被高跟鞋夾得緊緊的腳疼下去。我們慢慢地走進人聲鼎沸。
晚上志航體貼地送我回家,下車前他說:“禮拜日是我生日,你能來我會很高興。我介紹朋友給你認識。”
“你是牡羊座?”
“誰說你不夠女人,你還研究星座呢,我明天就闢謠去。”
香水百合的味道恬靜優雅,是屬於美好夜晚的。
我終於拿到了黃志航送我的花,當初那塊巨石,終於緩緩沉入海底。
第二天同事見到我全部崩潰了,小楊疾奔過來:“你你你你你——你知不知道上班應該穿職業裝?”
我看著身上的寬袍大袖,心裡得意極了:“我又沒有暴露。”
小楊瞪大了眼睛:“你還想暴露?”
我不理,反正我神清氣爽吐氣如蘭,我時常會發現自己在發呆。不是不想控制住胡思亂想,但力不從心啊。
下午,當我撰寫的檔案上出了一個小小的錯誤被小楊糾正後,全辦公室再次響起熱烈的掌聲,小楊掐著人中說:“我一定是在作夢,一定是作夢。”
我一點都不懊惱,我似乎只會一種表情,微笑。
玩笑(3)
春節之前,我與志航註冊結婚了。我住進了一直深深嚮往的那座安靜的四合院,換了一份不那麼緊張的工作。陽光好的日子,我就緊挨著落地窗躺下,任陽光溫暖地覆蓋我。
我心裡充滿感激,常常深覺不可思議地捫心自問:我何德何能,為什麼要麼就不“開和”,要麼一下子就正中理想中可共渡餘生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