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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者分則不可慮,若合,則可危及帝樞,而東都政權正好位於兩者的聯絡點上,只要拔除詹姆斯這顆看似無足輕重的棋子,截斷兩大勢力相聯結的地理紐帶,就可以將兩者完全分割開來,消除南北合縱的可能性,屆時,新帝國便可逐一擊破之!”西蒙用緩慢的語音說道。
我用指頭輕敲了桌面一下,漫不經心地說道:“軍務卿閣下,這不算是什麼新建言呀?雖然是很淺顯的道理,但問題是……”
不待我說完,用手指輕蹭著鼻樑的軍務卿已經介面道:“問題是缺乏一個對詹姆斯發動戰爭的堂而皇之的理由。但現在這個征伐的時機已經出現了!‘薩約森民變事件’中不是謠傳為有心人挑起的嗎?雖然這只是地方官想逃避罪責的委過之詞,但是我們可以對外宣稱是詹姆斯從中作梗,挑起地方不和,目的是想侵佔我國國土,從而高舉正義和解放的大旗,趁機舉兵東進!”
“這不是硬給詹姆斯套上‘莫須有’的罪名嗎?”我輕蹙了一下眉頭,猶豫著說道。
“人類歷史有哪一場戰爭的發動者不是用表面上冠冕堂皇、大義凜然,卻可笑至極的理由來掩飾真實的動機的?既要做表子,又想立貞節牌坊……但既然這是戰爭這種遊戲約定俗成的規則,我們就沒有理由去蓄意違反它吧?陛下以為然否?”
軍務卿在魔法鏡片下面那雙陰寒的銀藍色眼瞳閃過一絲狂熱的光芒,蒼白的雙頰因激動而微微潮紅起來,此時似乎試圖用幽默的方式來敘說戰爭冷酷的本質,只是非但不能讓我覺得好笑,反而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西蒙·史塔格的才能一再受到認定,尤其是在“東都會盟”、“提克里特迴歸”和“教派戰爭”這三次新帝國和平年代最重要的事件中,均展露出驚人的謀略和才華,而作為軍務卿,他在軍政方面也有不少卓越的建樹。但是這並不代表他會因此而獲得同僚們的認同。
我不由回想起向來與西蒙不和的孟斐斯,在軍樞閣會議上閒談時曾經說過的一句話:“聽羅白那小子板著臉說正經話,結果是笑死一大片;而聽軍務卿閣下說笑話,結果是……嚇死一軍團!軍務卿大人的笑話可是新帝國終極的戰鬥力和秘密武器呀!”
那時凡代克還打趣地說道:“這至少證明軍務卿閣下的口中是沒有廢話的——連說笑話都這麼頂用,這點可比元帥閣下您強多了!而元帥閣下雖然說話也很頂用的,可是十句中有九句是……”
“是什麼?”
當孟斐斯好奇地追問時,凡代克才一本正經地解答道:“當然是……頂屁用羅!”
……
“尚有一點不可不考慮,”此時軍務卿冷幽幽的聲音突然打斷了我的思緒,“就是對新帝國、阿魯頓與艾提芮亞政權三方形勢的把握上——如果阿魯頓與艾提芮亞出兵干涉,將為陛下的東征之路製造不少麻煩,甚至可能影響整個戰局的發展。為了替陛下掃平前進道路上的所有障礙,我們必須及時擬定方略!”
“軍務卿可有計畫?”我將詢問的目光投到西蒙身上。
“陛下,微臣以為一方面可以與北方蠻族鷹鷲國達成密議,讓其出兵巴格隆達,威脅阿魯頓的統治中心君士卡丁堡;另一方面,目前多提爾王國與海內斯兩國正在商討商貿合作的雙邊協議,兩國互訪的要員、大使來往頻繁,我們可以派出死士在途中伏擊,暗中除掉兩國的使者並嫁禍於對方,甚至可以密令迪奇鐵諾派兵扮作艾提芮亞的部隊,繞道攻襲兩國接壤處的多提爾王國邊境城市,務必使兩國交惡——這方面的事無需陛下操心,交給微臣去辦就行了,請陛下專注於戰事,屆時微臣一定會交給陛下一份令人滿意的答卷的!”
軍務卿的聲音中充滿著陰謀的氣息,平板而尖銳的語氣裡卻透露出對成功的必然信心。
“這是我國遠交近攻策略的延續吧……但是,詹姆斯且罷,而艾提芮亞與阿魯頓身邊尚不乏能人,會甘心被我們牽著鼻子走嗎?”我提出了質疑。
西蒙似乎已料到我定有此問,只是輕輕擺弄了一下魔法眼鏡的鏡架,用拇指慢慢蹭了蹭鼻樑,用不緊不慢的聲音說道:“臣也認為他們當然不會甘心,因此臣還有一策——當陛下出徵後,我軍可以……”
下面的聲音到了幾及耳語的地步,我聽完後,不禁喟然道:“卿真是天生的陰謀家呀……”
“陛下過獎了,”軍務卿欠了欠身,面不改容地說道,“微臣以為,此策能否成功取決於能否保持高度的保密性,就算是帝國核心人物也只能在關鍵時候才可以獲知全部的計畫。”
我沉默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