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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永遠不離不棄的傻模樣,我在想早晨他為什麼要逃走,他這樣讓我覺得特別猥瑣。我很想告訴他為什麼我要跟他談戀愛,但是我膽小如鼠,而且那些小紙條裡的字句再次灼熱地跳躍起來。抱。緊緊地。我真下流,是的,爸爸沒有說錯,這一切讓我覺得真下流。我在公交車站臺上站了一會兒,用眼角的餘光看到阿槐朝我走來,滿懷渴望,我能夠感到他的渴望,他想要抱住我,緊緊地,並且與我接吻。我想起小鏡告訴我他說的話,覺得阿槐真的是要走過來,與我接吻。
於是我飛快地跳上輛進站的公交車,車門粗暴地關上,我從窗戶縫裡看到他空張著嘴巴,像是要譴責,又這麼如泣如訴。我真不想再看到他第二眼。
公交車散發著久違的,臃腫身體的氣味,我站在駕駛員身後的橫槓邊,把書包擱在發動機上,但是駕駛員粗暴地讓我把書包移開,說遮住了他的反光鏡。我往後縮,縮到一隻粗糙的男人的手的旁邊。我敏感地收縮起所有的毛孔,心裡絕望地哀嚎。
這隻手扶住了我的腰,這隻手把我的衣服拽出來,我已經在外套裡穿了一件毛衣了,那隻手不厭其煩地拽著,摸索著,插進我的皮帶扣裡。我覺得疼,它的老繭蹭到我的面板,我用指甲掐它,但是它沒有退縮。我想起的全部是爸爸的臉,他傷心的臉,他的皺紋,他的一點點白頭髮,他傷心的話我就會想死,所以我沒有喊,我絕望地用指甲掐那隻粗糙的,下流的,手,用盡力氣,最後我覺得指甲都要斷了,可是它粗暴地揉捏我,那裡。小鏡說不要讓男人碰你那裡,但願她只是開了個玩笑,就好像無數個她對我開過的玩笑,最後她哈哈大笑地拍著大腿,但願這也是個玩笑。
我覺得兩腿間像被一把裁紙刀劃過,疼。
車子遲遲不到站,到處都是紅燈,昏黃的人流,騎腳踏車的人。
我彷彿花了最長的時間才回到家,可是爸爸已經平靜了,他坐在沙發裡看新聞,像是完全忘記了早晨發生的事情。我戰戰兢兢地走去廁所,不敢抬頭看他,而他也沒有看我。然後我坐在馬桶上,把*褪下,看到有點點滴滴的血,不是紅色的,是咖啡色的,我從櫥裡找衛生巾,衛生巾都是爸爸買的,他每次都記不住我需要的牌子,買了好多,花花綠綠的,全部都不是我要的,我拆開一包,才感到腿在顫抖,我又開啟自來水龍頭,我覺得該洗一洗,可是水就這樣白花花地流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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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最最悲痛的一個晚上,最後我坐在廁所裡給小鏡打電話,小鏡已經快睡著了,她在床上聽陳百強的歌,我握著話筒對她說:“明天出去玩麼?”
“去哪裡?”
“我們去兒童樂園吧。”
她頓了頓,我想她一定是笑了,因為緊接著她對我說:“現在已經是秋天了啊,穿裙子都嫌冷,我們為什麼還要去兒童樂園呢?”我不明白她在說什麼,她一定也因為我不明白她在說什麼而感到好笑,開啟的透氣天窗裡,吹進來的風涼颼颼的,現在是秋天了哎,那個可以去兒童樂園的季節已經毫不留情地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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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上最後一扇門(1)
他回溯記憶,卻徒增一種旅途已經到頭,開始凋敗的感覺。
文/卡波特 譯/潘帕
1。
沃爾特,聽我說:如果每個人都討厭你,和你做對,別以為他們是故意這樣。是你自己導致了這樣的局面。
安娜說過這些話,雖然他內心較理智的一面告訴他,她並無惡意(如果安娜不算朋友,那麼誰是呢?)但他還是因此鄙視她,並且告訴周圍所有人,他有多麼鄙視她,她又是怎樣一個表子。那女的!他說,別信那個安娜。她的坦率直言,不過是對她內心壓抑的敵意的遮掩。可怕的騙子。一個字都別信她,危險。天哪。自然,他的話都傳回到安娜那裡。因此當他為一個他們計劃一起去參加的新劇首演而打電話給她時,她對他說:“不好意思,沃爾特,我再也惹不起你了。我非常瞭解你,也有相當的同情心。你的惡毒太叫人噁心了。你也沒太多可指責的,但我永遠不想再看見你了,因為我沒那麼好,惹不起你。”可是為什麼?他做過什麼了?哦,當然,他說了她的閒話。但那似乎並不是他的本意。畢竟,就像他對吉米?伯格曼(如果世上有兩面派的話,這就是一個)說的,如果你不能客觀地評價他們,交朋友又有什麼用呢?
他說你說他們說我們說,說來說去,說去又來,就像頭頂上轉動著的槳葉吊扇,轉啊轉,徒勞地攪動難聞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