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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硯之拽了拽閔惟秀的衣袖,“那劉員外府上在哪裡,我們也去瞧瞧熱鬧去。”
賣胡餅的大娘羨慕的看了他一眼,“聽聞那個韓衙內的家人來了,劉員外罵他去了。小衙內,你去瞧了熱鬧,回來也給老身學上一學啊,這不攤子走不開麼?”
大娘說著,手一指,“往那裡去,瞧見人多的,一準就沒有錯了。”
閔惟秀抽了抽嘴角,這大娘到底是有多喜歡湊熱鬧啊!
姜硯之笑眯眯的點了點頭,劉員外府上離這裡很近,兩人也沒有坐馬車,三步並作兩步的進了一道窄巷,不多時便瞧見了一群磕著瓜子花生,時不時還低聲點評幾句的人。
是這裡沒有錯了。
姜硯之老道的分開人群,其中一人一瞧,樂呵了起來,“嘿,三大王您來了,小的就說,開封府裡有熱鬧,怎麼可以沒有您呢!”
姜硯之朝他一望,笑道:“你家的牛兒可拴好了?”
閔惟秀跟著他一道兒擠了進去。
只見眼前一座宅院兒,一瞧便是許久沒有人住,雜草都從石板底下鑽了出來,枯黃枯黃的。
門口的大路上,滿滿的都是雪,有幾處屋簷子,已經被積雪給壓塌了去。
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生著山羊鬍子的男子,正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他的腳邊,放著一個火盆子,裡頭還有沒有燒完的紙錢,在劉府大門的一角,點著香爐,放著貢品。
但是已經被人踢翻了,骨碌碌的滾了一地。
閔惟秀想,這個應該就是那個韓衙內他爹了。
正想著,耳邊一陣溫熱,姜硯之湊了過來,驚奇的說道,“原來韓衙內他爹,是新上任的副三司使。”
閔惟秀小聲的問道:“管錢袋子的?”
姜硯之點了點頭。
大陳沿襲前朝,也設了三省六部,但六部有虛實,像戶部,基本上就是掛空的,因為另有三司掌管全國財權。其中以三司使為正職,位高權重,同宰相無異。
而三司的副手便是副三司使,鹽鐵,度支,賦稅等全都歸三司管理,乃是響噹噹的實權人物。
“用不著殺人兇手來假惺惺,我們劉家還有活人喘氣兒,自然會祭祀,你們家的東西,我怕我閨女,做了鬼還要再被毒死一遍。”
閔惟秀瞧著,平日裡慈眉善目的劉老丈,此刻已經是面目猙獰,就差吃人肉喝人血了。
韓副三司使依舊是面無表情,冷冷清清的樣子,“我今日前來,就是來祭奠亡者的。我兒子說他沒有殺人,不管別人相不相信他,我這個做父親的,相信他。”
劉老丈一聽,越發的生氣了,抄起擀麵杖,就要打人。
姜硯之一瞧,趕忙走了上去,走了半道兒,才想起有武功的是閔惟秀,不是他了。
正想著,閔惟秀已經伸手抓住了劉老丈的手,“老丈,你這棒子是用來擀麵的,弄髒了,就不能吃了。莫要激動,莫要激動。”
劉老丈倒是認識閔惟秀,將那擀麵杖往自己腰間一揣,坐在雪地上就哭了起來,“開封府的官人都說了,就是你兒子殺的,你還狡辯什麼?鄉親們,你們瞧瞧啊,當官的兒子殺了百姓全家,都不用償命啊!這天上地下,還有沒有王法啊!”
此時韓副三司使已經瞧見了出來勸架的閔惟秀同姜硯之。
他的目光動了動,死死的盯著姜硯之瞧了瞧,走了過來,正正經經的行了個大禮,“聽聞三大王行司大理寺,剛剛為一婦人洗清冤屈。韓明懇請三大王,重審劉家滅門案。”
姜硯之伸手扶了扶,“案子可有什麼新的證據?”
韓副三司使搖了搖頭,“因為我兒韓昀乃是疑兇,我只能迴避。但是我的兒子,乃是我親手教出來的,他是絕對不可能做出殺人全家這種事情來的。”
姜硯之皺了皺眉頭,每個父母,都堅信自己的兒女是好人。
若是因為這個原因,就重審一樁案子,那刑部大理寺之類的官員,豈不是要忙死了。
“這事已經定案了?”
韓副三司使搖了搖頭,“我兒一直都沒有認罪。不是他做的,萬萬都不敢認的。”
劉員外一聽,跳了起來,指著姜硯之罵道:“你們這是官官相護啊!老漢我回家的時候,韓昀正從我家跑出來,他不是兇手,還有誰是兇手?”
姜硯之既沒有推開他的手,也沒有生氣,認真的說道:“你看,他若是不認罪,官府就沒有辦法判他給你家人償命。最後疑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