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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和剛四歲的你。”
我從錢夾裡取出海邊的相片給她看:“這就是姐姐。”
櫻花注視了一會兒相片,一言不發地還給我。
“那以後再沒見過姐姐,”我說,“母親也沒見過。音訊全無,在哪兒也不知道,連長相都想不起來了。相片只有這一張。可以想起那裡的氣味兒,可以想起某種感觸,但長相無論如何也浮現不出。”
“哦。”她依然支頤坐著,眯細眼睛看我的臉,“那相當不是滋味吧?”
“像是。”
她繼續默然看著我。
“所以,和父親怎麼也合不來嘍?”稍頃,她問我。
合不來?到底該如何回答呢?我一聲不吭,只是搖頭。
“倒也是啊!合得來就不至於離什麼家出什麼走了。”櫻花說,“總之你是離家出走,今天突然失去了知覺或者說記憶。”
“嗯。”
“這樣的事以前有過?”
“時不時的。”我實話實說,“一下子火躥頭頂,腦袋就好像保險絲跳開似的。有人按下我腦袋裡的開關,沒等想什麼身體就先動了起來。置身那裡的是我又不是我。”
“你是說已控制不住自己,不由得動武什麼的?”
“那樣的事也有過。”我承認。
“打傷誰了?”
我點頭:“兩三次吧。倒不是多重的傷。”
她就此思索片刻。
“那麼,你認為這次你身上發生的也是同樣的事?”
我搖頭道:“這麼厲害的還是頭一次。這回的……我根本搞不清自己是如何失去知覺的,失去知覺之間幹了什麼也半點兒記不起來。記憶‘吐嚕’一下子脫落了。過去沒這麼嚴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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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我從背囊裡取出的T恤,細查未能洗掉的血跡。
“那麼說……你最後的記憶就是吃飯,傍晚在車站附近的飯館裡?”
我點頭。
“那往下的事就糊塗了。回過神時已躺在神社後頭的灌木叢裡,時間過去大約四小時,T恤滿是血汙,左肩隱隱作痛。”
我再次點頭。
她從哪裡拿來市區地圖攤開在桌子上,確認車站與神社間的距離。
“遠並不遠,但也不至於走路很快走到。何苦跑去那種地方?若以車站為起點,同你住的賓館方向正相反嘛。可曾去過那裡?”
“一次也沒去過。”
“襯衫脫下來看看。”她說。
我脫下襯衫光著上半身。她馬上轉到我身後,手猛地抓在我左肩,指尖吃進肉裡,我不由得出聲喊痛。力量相當大。
“痛?”
“相當痛。”我說。
“一下子撞在什麼上面了,或被什麼狠狠砸了一下,嗯?”
“壓根兒記不起來。”
“不管怎樣,骨頭好像沒問題。”說罷,她又在我喊痛的那個部位以各種不同的方式捏弄了幾次。伴隨痛感也好不伴隨也好,她的指尖都奇異地令人舒坦。我這麼一說,她微微一笑。
“在按摩方面,我是相當有兩手的,所以才能靠當美容師混飯吃。按摩按得好,去哪裡都是寶貝。”
之後她繼續按了一會兒我的肩,說道:“這樣一來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睡一夜覺痛感就會消失。”
她抓起我脫掉的T恤,塞入塑膠袋扔進垃圾箱,深藍色棉布衫則檢視一下後投進衛生間的洗衣機,隨後拉開立櫃抽屜,在裡面找了找,取出一件白色T恤遞給我。還蠻新的。毛伊島Wale Watching Cruise①T恤,畫一條翹出海面的鯨魚尾巴。
“這裡有的衣衫中,這件像是最大號的了。倒不是我的,不過用不著介意。反正是誰送的禮物什麼的吧。也許你不中意,湊合穿吧。”
我從頭上套下,尺寸正合身。
“願意的話,就那麼拿走好了。”她說。
我說謝謝。
“那麼長時間失去記憶,這以前沒有過吧?”她問。
我點頭。我閉上眼睛,感受新T恤的貼身感,聞它的氣味兒。
“噯,櫻花,我非常害怕。”老實坦白,“怕得不知如何是好。被奪走記憶那四個小時當中,我說不定在哪裡傷害了誰。根本不記得自己幹了什麼。反正弄得滿身血汙。假如我實際
①意為“乘船看鯨旅行團”。
上參與了犯罪活動,即使喪失記憶,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