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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鐘聲才響,王蔚晴就拍拍為敏的肩,“使‘天纏功’的武林高手來啦。”
她朝窗外一探頭,張常忻正衝著她滿面笑容的揮手呢。
“你的朋友真是‘愛屋及烏’。”當她抱著書,走到張常忻身旁時,他哂然一笑。
“啊?”她面露狐疑,一副不解的神情。
“以前見到她們時,個個都目露兇光,現在則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親切和善,外帶和藹可親的微笑,真是令人如沐春風。”他一邊說,一手接過了她手中厚重的書。為敏心中一暖,張常忻待她真是無話可說,細心體恤,處處照拂著她。
為什麼她以前都視他的這些善意為麻煩呢?
她笑了笑,對自己的舉止搖搖頭,找不出從前她刻意找碴的理由,現在到底還成立幾條几項。
人總是要相處後,才能得知對方的優點與長處,不是嗎?
“你笑什麼?”待她坐穩後,張常忻踩著腳踏車問。為敏坐在他車前的橫槓上,髮絲上的清新香味,順著微風,吹送入他的五臟六腑,讓他覺得心曠神怡,滿足不已。
愛情不正就是這種心動的感覺?!
“她們目露兇光,是因為你居心叵測,心懷不軌。”她跟他開起玩笑來。
“什麼心懷不軌?我是心嚮往之,所以努力追求。”張常忻加以反駁。
“隨你怎麼說,反正現在你可得意了,高興了,誰叫你得逞了是吧?”
“喂!中文系的,說話斯文點行嗎?什麼得不得逞。我又不是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這叫‘窈窕淑女,夢寐求之。’”他理直氣壯的。
“服了你可以吧!歷史系的高材生。”為敏舉白旗投降,真要弔書袋比知識淵博的話,她可真要丟中文字科的臉了。
為敏暑假自山莊歸來後,有好長的一段時間,她的情緒一直處於一種趨近冰點的寒冽,當中,楊恬如陸陸續續有打過幾通電話來——像必一定是從為禹那兒得知她家的電話號碼的吧?
她不知道她究竟要對她說些什麼,她早早說過她不要聽,不要聽了,她的苦口婆心,甚至低聲請求的軟語相勸,都讓她害怕,頭痛。她不想去承認葉耘曾經喜歡上自己的事實,那不過是一樁社會所不能允許的醜聞罷了,為什麼不忘記它?當它從來從來沒有發生過的呢?
楊恬如對她的糾纏,或者說是騷擾,最後也是張常忻出面,替她收拾的,她每有問他究竟是怎麼告訴楊恬如的,不過她卻始終記得他在那些暗淡的日子中,對她所伸出的援手和扶持。
所以當張常忻問她是否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的時候,她應允了,她一直沒清楚,自己答應了他的追求,有沒有一絲所謂的“報恩”,但她明白,對於他的深情相處,她是心動的。
也許在應允的那瞬,她並沒有動心,但是,別人不都說感情是可以培養的?何況,找一個愛自己的人,要比找一個自己愛的人,會幸福的,容易些,那她又為何不?
於是,她開始和張常忻約會。
最開心的當然是她的爸爸媽媽,每回張常忻出現在她們那個光潔可人的小庭院前,為敏就發現她的爸媽比她還要興奮百倍。
她有一回就對她的父親葉定選說:“爸,每次你看到張常忻就高興的不得了,笑得嘴都合不攏了,這樣吧!乾脆今天我在家休息一天,給你一個機會,讓你跟你的愛徒去約會吧!”
為敏原是開玩笑,哪知她的天才老爹竟然當真,拉著張常忻下西洋棋,連殺數盤,真是不肯罷休。事後,她對著張常忻說:“原來談戀愛也是一種孝順的方式。”
“那當然。”張常忻理所當然的說:“眼見自己製造的貨物要銷售出去,沒有囤積的危險,自然眉開眼笑。”
為敏錯愕的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調侃人?在她還沒意會過來的同時,張常忻已經在她的臉頰上一啄。“跟你學的呀,開宗祖師!”
車子停在為敏的家門口,“等一下我們去趕下午的第一場電影。”張常忻溫厚嗓音,把她的思緒拉回此時此刻。
“咦?常忻呀,在這兒吃飯就好啦。”為敏的母親眼明腳快的從廚房奔出。
“不了,葉媽媽,我得先回家一趟,好讓我媽知道她的兒子沒有失蹤,也沒有記錯家裡的門牌。”張常忻幽默的朝葉家的母女招招手。為敏家是一百六十九號,而張常忻家則是一百九十六號,每回他因為與為敏鬼混太久,誤了回家的時間,他的母親就打趣地說:“喲!又看錯門牌,走錯家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