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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常忻拍拍她的肩,忽然問:“為敏,你開心嗎?”

“嗯?”

“我是說,你和我在一起快樂嗎?”

“為什麼突然這樣子問?”為敏低著頭,聲音也輕輕的。

他不是正攬著她?

抱在懷中,哪還跑得掉?

“沒什麼!我只是有些不確定吧!有時候太幸福的境遇,總是令人有些不安的。”他用力攬緊了她,“為敏,我真的愛你。”

為敏一笑,夫復何求,有人如此真心相待,“希望我雞皮鶴髮,視茫茫而齒搖搖時,還能聽到這句話。”

“會的。你忘了?我是學歷史的,越是年代久遠的事物,越能打動我的心。”張常忻俏皮的,他深情的凝望著為敏,緩緩地俯下頭,為敏直覺得低下了頭,他沒來得及捕捉她的唇。

張常忻的神色有些意外。

“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還不習慣。”她有一些慌亂,將頭埋在他胸前,輕如呢喃的說著:“再給我一點時間吧!”

“有何不可呢,我會很有耐心的,反正我已經追你那麼久了,再等一下又算什麼?我們有的是長長的一輩子。”他大度的,寬容的,充滿寵愛的望著她。

“你越來越像中文系的學生了。”為敏笑他。我們有的是長長的一輩子——多令人心動的句子哪!

“近朱者赤啊!希望我的老師可別認為我太沒有風骨,壞了歷史系的門楣才好!”

和張常忻道過晚安後,為敏緩緩地踱進自己的房裡。

坐在梳妝檯的玻璃鏡前,她看到的是眼神透著幾許迷茫,幾許惶惑的自己。

迷茫些什麼呢?她自己也弄不清楚,葉耘不是二伯親生的孩子,奇怪哪!她現在反而平靜許久,甚至還有送了一口氣的輕鬆!

搖搖頭,看著電話。為敏開始自言自語起來。

“葉耘,我想跟你談談?”

不好!太嚴肅了。

“葉耘,你最近好嗎?”

不好,太陌生的方法,假假的。

“葉耘,我想見你。”

唉——還是不好!怪怪的。

為敏坐在自個兒的床上,抱著電話,模擬了數十個開場白,沒有一個適合的,不是太生分,虛偽的很;就是太熟稔的無間,有點奇怪!她抓不準她和葉耘的距離。

頭一次,她覺得撥通電話給葉耘,竟是那麼困難。

從頂樓天台下來後,她就反覆在房裡踱步子,好不容易決定和葉耘談一談時,卻又覺得這通電話竟是異常難下手。

折騰了大半夜,才硬著頭皮,抱著電話,千難萬難的按下那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電話號碼。

“喂?”電話才響了一聲,馬上被接起,竟是葉耘本人,為敏的胸口一緊,張開嘴竟無聲息。

“喂?我是葉耘,您是哪位?”停了一會兒,對方沒聽見有人回應的聲音,再問了一句。

一陣靜默,緩緩地在室內遊移開來。

“喂?”葉耘的聲音拔高了一些,有一些不耐煩的。

為敏道心跳怦怦怦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剛才預先設想的開場白,一句也沒用上,她啞口無言的握著聽筒。

彷彿是種默契,半晌,電話那頭竟也靜寂起來,無聲無息。

電話掛上了嗎?他還在聽嗎?為什麼沒有回應?為敏腦袋昏昏沉沉的同時,葉耘的聲音卻清晰起來。

“為敏?”電話那頭清楚地喊出她的名字,他知道是她!說不出理由的,她突然覺得有些委屈,眼眶不知不覺就溼潤了。

“你在哪兒?”對方又問,聲音有幾分遲疑。

為敏狠狠地吸了吸鼻子,“在家。”她的聲音還是摻了些哭的鼻音,一聽就分分明明。

葉耘沒說話了,靜靜執著話筒。

“你和二伯提那件事了沒?”沒有開場白,沒有問候語,為敏直接就進入主題。

換葉耘那兒悶不吭聲起來。

“葉耘——”

“明天有空嗎?我去看你再談。”葉耘對她說著。

留了時間,她掛上電話。

默默坐在柔軟的床褥中央,許久她才驚覺的用手背抹去臉上殘餘的水氣,為什麼會掉眼淚,她自己也說不上來,只是當葉耘的熟悉嗓音,低靡的飄閃進她耳裡,一種壓抑了許久的衝動,又驟然深深擴散,淚水就不由得墜下。

明天,明天就可以見到葉耘了!

躺在床上,閉上眼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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