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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急忙反躬自省,自己的謊話是不是太沒有誠意?仔細想了想,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漏洞,雖然牽強了些,但她本來就以糊塗聞名,迷路也應該不是什麼稀罕事。心裡便有些怨言,早知道皇帝要過問,好歹也要向孟子惆問計。以他的智商,設計出來的謊話,應該不會有被拆穿之虞。
如今卻計將安出?她有點心慌,可再要現場編排一個謊話,又似乎不在自己的能力範圍之內,愁苦啊
“是啊,說明臣妾雖然既笨又蠢,但運氣還著實不錯。”傻笑,似乎成了唯一的表情,嚴真真已經開始懷疑,自己在現代,是怎麼考上大學的?
“嗯,運氣是不錯。”皇帝沒有再細問下去,卻吩咐宮女進來擺上了棋譜,“皇貴妃偶然風寒,聽聞臨川王妃精於棋,陪朕下一局罷。若是輸了,可是要給彩頭的。”
她什麼時候竟然變得會下棋了?
嚴真真木立良久,才小心翼翼地問:“那個,我可以問一下吧?彩頭是什麼?”
她深知,在這個時代,有不少彩頭,是她給不起的。而她了不起,也就背了幾本棋譜,在現代隔著電視機觀摩過國手們的表現,這似乎對她今天不無小補,但也絕對稱不上大補啊
只是不知道,她有沒有選擇不下棋的可能性。她真的不太會下棋啊若論棋道,還真未必及得上齊紅鸞和安容雅。至少,這兩位側妃,還能陪孟子惆下那麼一兩局。
“先下棋。”皇帝不滿地看了她一眼。都說皇帝是金口,往常他一發話,哪怕心裡再打著鼓,也不敢當面問“廢話”。
“如果臣妾給不起彩頭,會怎麼樣?”嚴真真再度鼓起勇氣問。
“留在宮裡陪皇貴妃幾日罷。”皇帝說得慢條斯理。
“哦,好。”嚴真真鬆了口氣,“那臣妾恭敬不如從命了。”
“你不問問朕給的彩頭是什麼嗎?”皇帝執著黑子先下了一子。
嚴真真瞪視著落在中盤的黑子,這男人也真好意思,竟然連紳士風度都不表示一下。她還剛剛想開口賴皮一下,想要磨著多讓几子呢這人居然一子不讓,還執黑先行,有天理沒了?這不是存心要拿她的彩頭嗎?
“臣妾……不敢奢望皇上的彩頭。”嚴真真愁眉苦臉,“正想著回頭收拾行李,來陪伴皇貴妃兩日。如果輸得太慘,需不需要多陪兩日?”
皇帝抬頭:“你就這麼沒信心啊?”
“沒有。”嚴真真無比誠實地搖頭,“臣妾不敢想。”
“不敢贏?朕贏得夠多了,倒還真想要輸你一次。”
“是啊,只有贏家才有資格說這樣的話。臣妾從小到大,還沒贏過一次……當然,丫環們故意輸的不算。”嚴真真咕噥。
“你不會下棋?”
“只懂一點點皮毛的毛,紙上談兵罷。”嚴真真老老實實地承認,拈著一枚白子,卻不知道要在中局爭搶,還是在邊角佔子。雖然自己的棋力,經過了寂寞的練習,但沒有實戰經驗,要談贏的話,簡直是天方夜譚了。
慎重,再慎重。
可是,她拈著白子,卻遲遲不敢落下。興許,輸贏就在一念之間啊。
大不了……好吧,就是陪皇貴妃了。不過,聽說皇貴妃和皇后的關係相當緊張,未必真能夠相處愉快。唉,如果能夠贏就好了。
她嘆息著,深皺著眉頭,白玉般的手指頭,拈著一枚白子,忽而在中盤,忽而又轉戰邊角,舉棋不定。
皇帝倒也沒有催她,只是看著她的指尖出神。嚴真真的指甲蓋,並沒有塗上當今最流行的紅色,而是粉粉的自然色,反倒顯得飽滿和健康,看在眼裡,又是耳目一新。
“下在哪兒好呢?邊角雖然穩當,可若是在中間被鋪排開了,那是百輸無贏啊既然多幾目是輸,少幾目也是輸,還不是一樣?”嚴真真低聲嘀咕,聲音很低,皇帝也只能勉強聽到其中的幾個字。不過,也足夠讓他連猜帶蒙到其中的內容了。
看著她秀眉微蹙的表情,忍不住就勾起了唇。後宮里美女雖然多到如雲,可人人見了他總是滿臉堆笑,或者效西子捧心。那一抹笑,或者一縷愁,都只是刻意做出來的,哪裡會像她這麼生動自然?
一時之間,竟然看得有點呆,自然也不在意她在那裡躊躇了半天,尚未落子。
嚴真真咬了咬唇,用破釜沉舟的決心,把白子也下到了中局。黑子與白子之間,成一個“目”字。
“咦?”嚴真真看到皇帝飛快地落子,眨巴了一下眼睛,忽然輕鬆一笑,把白子下到了自己先前落下那一顆的斜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