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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王、隋煬帝一般禍亂天下。”
此時又有一人站了起來,說道:“松江學子夏允彝提問,朱子講,存天理滅人慾,與閣下所講並無二致,卻更加嚴格民間的秩序,你們這豈不是拾人牙慧?”
張道玄搖頭道:“我們的天道並非朱熹的天理,朱熹講的存天理滅人慾,這句話太過荒謬,天既無理,那麼他所說的理,也是人理,人理原本就是萬民共同認可的秩序規則,那麼其中必然包含人慾,甚至是萬民之慾,怎麼能夠消除?他的天理不過是自己製造出來,以惑萬民的歪理,我們應當順應萬民,而不是使萬民順應某些人制定出來的‘理’。”
張道玄這句話可是直接打中了理學的命脈,爭論就更激烈了,不過最終誰也沒說服誰,朱由崧直接定了個平局,來日再來論道,理不辨不明,既然想要駁倒對方,就顯得了解對方,這反倒是讓黃老之學傳播的更快了。
第七十四章 儒道之爭(中)
“張先生,你看這次皇爺爺的意思是什麼?”朱由崧已經接到了被召回京的詔書,不過詔書有些奇怪那就是要他先行回京,而神樞營的軍隊則需要在臘月伊始動身。
張道玄說道:“這也是帝王心術,我朝對軍權的把握最為嚴格,要殿下先行回京那是也是為了讓朝廷有時間控制住神樞營而已!這也是一個帝王應有的決策。”
朱由崧不禁苦笑道:“最是無情帝王家!”
張道玄笑道:“王爺不必如此,實際上恐怕有人就是為了讓殿下對皇上產生不滿之心,才會向皇上進獻此計,不過怕就怕這些人還是別有用意啊!”
朱由崧奇道:“還會有什麼用意?”
張道玄笑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想這次我還是跟著殿下一起去一次京城為好,反正那個論道大會已經不需要我了!”
此時隨著青雲湖畔論道大會的進行,很多學子也被黃老學這邊的人拉了過去,已經變成了學子之間的論道,火氣少了不少,求知的意味卻多了一些,張道玄作為最高階別的老師已經不怎麼加入這種論道了。
因為聖旨很急,朱由崧也不得不第二天就收拾上路了,這次因為不過是初秋,運河已經經過了整修挖深,正是大舉向京城運送漕糧的時候,因此朱由崧也乘坐著蒸汽船開始向京城進發。
“嘿喲喲來!嘿喲嘿!”運河兩岸眾多的縴夫喊著特有的號子,拉著碩大的官船,雖然初秋已經寒意乍顯,不過這種繁重的勞動仍然讓他們精赤的上身,汗流浹背,後面跟著的官兵卻不時地給他們抽上幾鞭子,彷彿驅趕牲畜一般。
張道玄嘆道:“這次又不知道有多少漕丁家破人亡了!”
朱由崧奇道:“家破人亡?這也太嚴重了吧?”
張道玄說道:“也難怪殿下不知,這漕運之弊有三,其一,運費並不由朝廷擔任,而是由糧戶承擔,太祖認為這漕運費用原本就是取之於民,若是再經官員手中,反倒是多方延誤,再有貪墨之舉的話,反而加大了糧戶的稅賦壓力,因此太祖之時就規定這運費都是直接由糧戶承擔,只是後來漕政**,各級官吏層層盤剝,周圍農戶甚至要承擔原本正糧數目的兩三倍,黑心點的能夠達到四五倍。”
朱由崧不禁嘆道:“貪官汙吏,哪朝哪代能夠禁絕?”無論是古代還是後世那自稱是跳出了治亂迴圈的新朝,貪腐就從未禁絕過。
張道玄繼續說道:“人心本私,貪腐自然難絕,不過這第一嘛,因為承擔漕糧的農戶大部分都是盛產米糧的地區,負擔雖然重,卻也不至於家破人亡,關鍵是第二,農民被金點應役,荒時廢業,如此艱苦暫且不論,若是途中遭遇風波漂沒,朝廷卻不會自己承擔損失,必然著官吏索要賠償,官吏貪腐無度,這些人家破人亡也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
看著這些漕丁,朱由崧不禁嘆道:“或許我應該為他們做些什麼了,以前總說是實力不夠,現在總算是有些能力了,若是把漕船都換成蒸汽船,我想至少可以削減六七成的漕丁,運河兩岸的百姓就能安生不少了!”
“王爺仁慈,只是此事恐怕不宜此事辦理,漕運與鹽政都是我朝弊政之首,不過也是諸多官員的財源,若是殿下已經登上了九五之尊,此事自然不是問題,不過王爺現在還不是,而起剛剛幫助我們在大學當中立足,恐怕已經讓朝中諸公多有不滿,現在再做這件事情,恐怕會對殿下不利!”
朱由崧笑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是大學黨不會放棄我,至少大部分不會,就算是我有些損害了他們的些許利益,與我帶給他們的利益相比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