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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間悠然高華:“這是一石三鳥之計!”
她象牙一般的手指,在虎空中收起:“一,可以出其不意,讓韃靼大軍受一重挫,二,可以以一戰豎立你的威信,從此軍中上下,惟你馬首是瞻,這三嘛……”
她露出一絲冰冷的笑容,眼中宛如冰河封凍,“除去這個心腹大患,你和我,甚至皇上,都會得益良多!”
“你和‘他’有仇?!”
周浚詫異問道,他轉眼便恢復了平靜道:“林鄺雖然品性卑劣,為我所不齒,可也談不上什麼嫌隙!”
“周浚是在說笑話嗎?”
晨露端詳著案旁刀劍,隨手一拂,便取了一柄在手,劍意既出,劍鞘自去,她用手輕拭著鋒刃,只覺寒氣逼人,吹毛斷髮,雖比不上太阿寶劍,也算是一柄極難得的利器了。
“我聽說,先帝在時,驅除了韃靼,使之元囤漠北,朝廷要出兵根絕,卻被他糾結了一些門閥上奏,道是要休養生息,如此失了先機;先帝駕崩後,韃靼趁亂來襲,你以寡勝多,掃蕩深入,又是他不顧大局,以私兵掠劫土地,他耽擱破壞了你所有的機會,所以,你永遠和心儀之人天各一方,你根本恨他入骨,又怎麼談得上毫無嫌隙?!”
“不要說了!”
周浚渾身都在顫抖,他緊緊攥住地圖,半晌,才 迸出一句,“你準備怎麼做……”
京城之中,皇帝離京日久,宮中也就沒了往日的熱鬧和繁盛。
太后因襄王的公開投敵,氣得搬入昭雲宮退隱,每日只是吃齋禮佛,不聞世事,有前去請安的,也一律不見。
皇后因著林家出了這等醜事,也是心緒煩亂,無顏見人,她生來好強,如此伯父卻為天下人不齒,她心中惱恨詛咒了萬遍,卻也無濟於事。
這日她去探視太后,坐了一刻,太后便要念佛打坐,皇后只得怏怏而出,經過中庭,卻見一名宮女正引著一人入內。
是靜王?
皇后對這位小叔,向來都有警惕之心,如今當面撞見,也只得含笑打了個招呼,便出了宮門。
他又準備弄什麼玄虛?!皇后如此思量著,半晌,才喚來心腹,道:“請父親大人進宮一趟。”
靖安公正摟著新納的小妾在纏綿逍遙,聽得稟報不敢怠慢,匆匆入宮來,“父親,外間對皇上北狩,可有什麼議論?”
宸宮 第五卷 第一百五十九章 幽怨
靜王在中庭與皇后擦肩而過,清俊面容上綻出一絲捉摸不透的微笑,轉身進了殿中。
“母后萬安……這幾日天氣涼爽,您的氣色也好了些。”
“何來此一說?”
太后嘆息道:“皇帝在前方督戰,我夜不能寢,就怕他有個閃失。”
說完,瞥了靜王一眼,靜王何等精乖,立刻便心中雪亮,於是笑道:“天地可鑑,這次事態危急,我可是什麼也不敢插手。”
“但願你知道好歹,不要誤人誤己。”
太后瞧著他,聲音雖然不大,話卻是說得很重。靜王卻毫不害怕,坦然微笑道:“若是讓韃韃人入關,則是個玉石俱焚的局面,我就是個蠢物,也曉得其中利害。”
“可偏偏有人愚不可及……”
太后想起林鄺,心頭又是一陣怒意,森然道:“放著親王不做,非要做國賊蝥盜,林家出了這等家主,真是家門不幸!”
“也不能全怪舅舅。”
靜王沉靜地抬頭,無視她的犀利目光,繼續道:“皇兄對藩王們表面禮待,實則步步緊逼,安王目前在深牢大獄之中,平王若不是戰死城前,也難逃脫弒君之名,至於舅舅,他之前就被掣肘軍權,若在不拼死一搏,難免成了甕中之鱉。”
太后聽著,眼睫微微顫動,在鳳眸之下,宛若蝶翼裂絕的翩然,顧盼之間,卻別有一種驚心動魄。
她想說些什麼,卻終是長嘆一聲,幽幽道:“這兩個孽障,非要生生把我逼死嗎?”
靜王看著她惟妙惟肖的神情,心下冷笑不止,口中卻若有若無道:“母后且放寬心,再不濟,也還有我呢!”
太后望著他,心中頗不以為然,但伸手不打笑臉人,只是含笑蹙眉道:“且看著今後吧!”
靜王見面色不渝,於是設定了話題道:“舅舅也是太過狂妄,他難道以為倚靠韃靼可汗,便能為所欲為嗎,當年他的王爵,還是母后仁慈賜給的,如今卻這般忘恩負義!”
他深深望著太后,企圖從她眼裡看出些什麼來。
太后聽他提到‘王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