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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退,沒有任何意義……”
想起韃靼人的戰術,素來以迅疾稱雄,如今這般詭異的不退不戰,又是在打什麼主意?
“聽說忽律可汗的身體仍未恢復?”晨露在旁幽然問道。
“他胸口中了你一箭,當時便被王帳勇士搶回診治,雖然僥倖不死,也時有咳喘之症,可他對中原的覬覦之心,卻越發熾烈了!”
元祈想起那驚心動魄的一幕,不由看了一眼身畔佳人,她今日只著了一件銀錦色秋棠紋宮衣,素面玉顏,皓腕如雪,若不是親眼所見,實在無法想象,眼前的纖弱女子,竟在陣前創下壯懷激烈的不朽功績!
“他已已經年屆六旬,若不在閉眼前拿下中原的大好河山,大約也會覺得遺憾吧!”
晨露目光清熒,想起多年前那英姿勃發的少年王子,他眼中尋人野心和執著,比晨曦還要燦爛!
“你說得如此熟捻,倒好似深諳他的心理。”
元祈接過她手中的端硯,笑著調侃道。
“熟捻?”
她靜靜的閉了眼,再睜開時,已是波瀾平靜,只是婉約微笑道:“皇上說笑了,這世間霸主,往往都是這般想法,光陰似箭,時不待人,皇圖霸業雖成,卻也戎馬倥惚半生,他們最後所想的,不過是將這金甌九鼎,盡數攥在手中。”
她娓娓道來,意境深遠,眸中悠遠飄渺,幽然清冷,彷彿是說盡了天下豪傑的悲哀,什麼萬世不朽的功業,也只化為鏡花水月,付於笑談。她好似在說忽律,究其內心,又何嘗不是在傾述自己的悵惘塊壘?
室內頓時一片靜寂,元祈亦被這份風霜喟嘆所深深打動,他嘆道:“朕雖然稱不得豪傑英雄,總也是一世人主,也不知這金甌全,九鼎現的盛世,能否在我手中出現……”
“皇上為一代雄主,又何必擔心身後令名?”
晨露勉強殊一笑,有些心神不安的起身告辭。
她走出清幽的院落,一直前行,直到眼前景色變為營帳萬重,才意識到自己走到了行營裡。
巡哨的兵士目前阻攔,晨露雖有王命旗箭,卻也不願多生事,轉身便欲迴轉,卻聽身後有人笑道:“既然來了,何不入營一敘?”
回頭一看,只見周浚玄衣重甲,氣度恢弘,含笑站於道旁。
晨露也不與他客套,進得中軍大營,便有親兵斟上茶水,晨露笑著揶揄道:“如今二十萬大軍聽命麾下,大將軍的威風可真是煊赫啊!”
“你又來取笑我了,大帥之名,聽來嚇人,其實不過亦是皇帝手中的一枚棋子,別說是令行山,就是暫無掣肘,我就謝天謝地了!”
周浚微微冷笑,半是譏諷的調侃道,彷彿對皇帝的恩命重用,絲毫不曾有什麼好感。
晨露知他因情人之失,對皇室成見已深,於是淺淺一笑,問道:“細作仍是沒有什麼訊息嗎?”
“忽律仍是按兵不動。”
周浚皺起眉頭,也是頭痛不已。
“若無掣肘,你待如何?”
晨露直截問道。
“仍是觀望。”
周浚毫不遲疑地答道,他望著手中的奏報,斷然道:“忽律正等著朝廷按捺不住,急攻冒進。”
“如此朝中物議鼎沸,皇帝名聲受損,你不曾考慮嗎?”
“身為天下之主,若是連這等耐性都沒,受不得半點譏謗,也實在難成大器!”
周浚冷笑一聲道。
宸宮 第五卷 第一百五十八章 京中
晨露亦是微微冷笑,抬頭看了他一眼嘆道:“你若單以此衡量,我無話可說,可皇帝畢竟是天下之主,若是從全盤大局觀之,他若是停滯,天下軍民便會更加恐怖,如此人心渙散的,韃靼便可不戰而屈人之兵了!”
周浚為了一楞,他雖然倨傲,卻並非不明事理之人,稍一思索,便知其中訣竅,只是仍不服輸道:“可若是再向前行,一則官道常受襲擊,補給艱難,二則韃靼人依據著欒城重鎮,好整以暇,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陽光照入帳中,秋棠的緞紋在晨露身上灼灼生輝,這是極名貴的衣料,可她只是輕輕一笑,那眉目間的神采,便將這光華襯得黯然失色了。
“要讓忽律措手不及,不僅要進攻,便要急進。”她昂然說道。
“這太過冒險!”
周浚據案而坐,不悅道。
晨露展開地圖,以纖纖玉指指定了一個地點,周浚悚然一驚,“你是要——”
晨露將地圖闔上,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