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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竟沒有乘坐輦輿,而是與眾將官一般,騎在馬上,他身著窄袖箭衣,外罩著輕巧皮甲,精緻合身—卻是重新改過了的,神采飛揚,英氣勃發,宛如天中烈日一般。
隨侍一旁的有軍中俊彥,負責文書的翰林學士,個個都是人才不凡,可是比起常服平飾的皇帝來,卻是差了一大截。
隨著三聲炮響,皇帝飲下一杯,辭別了前來送行的太后和中宮,領軍啟程。
皇帝望著身後精銳的一萬禁衛和二萬京營將士,並無半點驕矜。
他只帶這些兵馬,是有緣故的。
這次事起倉促,並不是兵力多少的問題,而是襄王對周浚絲毫沒有心服之意,他懷著鬼胎,有意無意的縱容士兵違令追擊,致皇帝的謀算,一齊落空。
這次前去,能讓那兩個同樣桀驁,一為狷介,一為惡意將帥,心儀景從嗎?
元祈很有些不確定,但這世上的事,便是再無把握,也須得去做。
身後傳來一聲清脆的稟報聲——
“微臣在此隨駕!”
晨露一身男裝,很是瀟灑倜儻,策馬而上,不知是因為忙碌還是興奮,她的晶瑩容顏,煥發一種淡淡緋紅。
元祈凝望著她,嘆氣道:“你不應該跟來!”
晨露不答,只是輕輕撫摸著麾下良駒的鬣鬢,重溫著這熟悉而久違的觸感——
他們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之中,在人生喧鬧之下,完全沒有發覺兩道尖銳的目光。
太后攜同皇后並後宮諸妃,鳳冠朝服,有一列帷幕遮掩,她們站在城樓之上,目送皇帝御駕遠去。
皇后侍立於太后身後,不無傷感的抱怨道:“倉促之間,皇上就決定親征,也太過隨心所欲了!”
太后端詳著這人山人海的場面,頭也不回道:“這全是你伯父做的孽!”
皇后聽著不忿,暗道他難道不是你的骨肉至親,口中卻若有若無道:“雖說伯父處置不當,皇上卻也不必如此匆忙……也難怪有人在旁慫恿著,他為博佳人一笑,什麼也不顧了!”
她聲音越發尖銳,想起那日,在乾清宮中,那個小小女官在殿前一出現,皇帝便硬生生將她從懷中推開的窘境,恨意滿盈心胸。
“怎麼?!還有這等事?!”
太后柳眉一挑,眉宇之間,威儀畢露——
“是哪個妃嬪這麼大膽,竟敢幹涉朝政?!”
她立在鳳凰羅傘之下,在漫天歡呼聲中,聲音不在,確實一字一句,清晰入耳。皇后露出一絲幸災樂禍的嘲諷:“就是您那日誇讚過的尚儀……”
她恨恨的咬唇,冷笑道:“瘦瘦小小的女孩兒,居然魅惑皇帝不知天南地北了,居然要御駕親征?!這可不是戲文上的事!!”
宸宮 第四卷 第六十四章 臨變
太后聞言,微微一愕,秋水一般的美目中,凜然生燦—— “是那個孩子……”
她沉吟著,想起那日階下,沉穩大方的婆婆媽媽,朝服素面,應對謙恭,卻有一雙清澈如海的眼。
不知不覺間,她的心絞痛又開始犯了……
太后有些暈眩,望著城下人潮如海的歡呼,她心中隱隱生出不詳來——
“她怎麼魅惑皇帝了?”
她問道,語音森然,卻又微見疲倦。
皇后咬了咬唇,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得恨恨道:“一個女兒家,成日舞刀弄棒的,皇上這般妄為,必定是她教唆的。”
“喔?依你所說,今上原來是個受女子蠱惑的無能傀儡?”
太后曼聲冷笑,皇后一聽,便知話意不善,連忙斂容噤聲。
太后遙望著出征的隊伍,只見明黃輦輿高敞,皇帝騎在馬上,很是英氣勃發,身後半丈,好似有個纖瘦身影跟隨,卻在人潮晃動下,看不真切。
她心頭不安更甚,卻強打起精神來,掃了一眼皇后,直到她後背沁出冷汗,才徐徐道:“你剛才的話,不僅犯了妒忌,有損中宮的顏面,傳將出去,也是大大不利——你也不是三歲孩童了,口舌之上,還要我來調教嗎?!”
她聲音輕柔,並不如何疾言厲色,一字一句,卻如巨鼓擂在皇后心頭。
皇后垂下眼,安靜聆聽訓示,心中咬牙切齒,卻不必說。
“皇帝此番親征,政務由幾位閣臣暫領——但他們畢竟是外人。這錦繡江山,政務繁亂,我這老婆子,說不得,也只得替他料理幾日。”
皇后一聽便心下雪亮,太后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