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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還有人繪聲繪色的談起駙馬畏妻的逸聞。
她看著皇帝有些惡作劇的詭秘神情,覺得實在有趣,忍住笑,她道:“皇上這般編派自己的姐姐,當心帝姬來個醉打金龍!”
說完,她有些詫異——自己居然也說笑起來了?
似乎是,被元祈少年人的笑容感染,自己陰霾的心,居然也染上了一絲亮色……
她低下頭,有些尷尬的,轉移了話題:“您還是快宣他們進來吧,雖然隆盛門有遮蔽的地兒,畢竟是風雨交加呢!”
元祈如夢初醒,一邊大笑,一邊命秦喜道:“快請姐姐和姐夫進來。”
他想起晨露這冷冷的笑話,更覺有趣,直到帝姬和駙馬行到門外,仍是不可抑制。
晨露冷眼怒瞪著他,很是懊惱,恨不能把自己的話吞回去,好不容等兩人入內,元祈這才勉強斂容,恢復了平時的莊重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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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晚了,皇姐和駙馬有什麼要緊的事要稟?”
帝姬斂衽行禮,笑道:“也沒什麼但是大事,只是許久沒來覲見皇兄,實在是心中不安。”
她盈盈美目直視皇帝,元祈一看便知,她是有緊要的話要說,他示意左右退下,惟獨留下晨露,道:“皇姐可有什麼話要說?”
儀馨帝姬深深看了眼晨露,知道這是皇帝心腹,於是不再避諱,將今日之事說了一遍,輕輕說道:“依我之見,二弟也確是勞苦功高,給什麼賞賜也不過分,只是總有些趨炎附勢的小人從中慫恿,若是讓靜王生出了什麼妄想,卻反是害了他!”
元祈靜靜聽完,並不動怒,他走下御座,來到帝姬身前,親自將她扶至座前,又給駙馬賜了座,才深深嘆道:“朕終究還有骨肉同胞!”
儀馨帝姬聽著這一聲嘆息,眼中泛紅,險險流下淚來:“我知道,皇兄你實在是難,作姐姐的幫不了你什麼,可駙馬也不是外人,他率軍駐守京畿,只要皇上一個手諭,任憑怎麼艱險,也會勤王闕下。”
“何至於這麼嚴重?”
元祈不禁失笑,他看著帝姬那微微焦慮的神情,心下感動,道:“皇姐不必擔憂,朕身在這九重帝闕,卻是心如明鏡,哪些人在興風作浪,哪些人是牆頭草,這次便可一一識得!”
帝姬聽他如此說來,心中一塊石頭落地,霽顏笑道:“也是我思慮過甚,皇上乃是真龍天子,目光如炬,那些奸佞小人的把戲,還有看不穿的道理?”
她側過頭,對著駙馬微笑,示意自己所料不謬,皇帝廟算如神,已經有所防備。
孫銘回以寵溺一笑,他彷彿想到了什麼,起身稟道:“皇上,還有一件事,臣也要稟報於您。”
他猶豫了一下,斟酌著說道:“這幾日,朝臣親貴中謠言紛紛,有一些話,實是喪心病狂,欺君犯上——想必您也有所耳聞?”
帝姬聽他這麼直接,就提到這禁忌話題,不由心中大急。
孫銘在桌下以手相握,稍稍安撫了妻子,才繼續道:“這些狂悖離奇的謠言,臣實在不信,可看著勢頭,卻是越傳越烈。微臣實在擔心,這樣下去,民間輿論,將對皇上生出不利。”
他是武人出身,說話向來直接,這麼一口氣說完,才端起茶盞,喝了一大口。
元祈聽了,眼中波光一閃,不怒自威:“駙馬果然耿直,京中謠言,朕早已有所耳聞……聖人有言:王德如風,民氣似草。朕即位以來,撫遠靖民,也算是廣修德政,百姓們不會如此糊塗的!“
年輕的天子,望著窗外大雨,微笑起來,他一派悠閒,好似,整個天下都在他掌握之中。
此時風雨正急,晨露凝視著皇帝,但覺他少年得意,卻又不失沉穩,知道這一局,他是有備無緩。
她輕輕嘆息一聲,眼睛微微眯起,一時覺得,窗前站的,是那前世冤孽,負心薄倖之人,一時卻又被皇帝眉宇間的森冷笑意喚醒——
元旭,一向是如沐春風,他,不會有這樣的神情……
“尚儀……”
元祈呼喚了好幾聲,晨露才從沉思中驚醒:“皇上有什麼吩咐?”
元祈細細看去,只見她彷彿不能適應這暗暝陰晦的天色,眼睛如貓一般眯起,只餘那清冽流光,從眸間閃過。
“你怎麼了,竟是這般心神不安?”
他關切問道。
“微臣有些恍惚了……”
她的聲音,有些飄渺,在雨聲的轟鳴之下,宛如天外傳來——
“這雨,真讓人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