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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你是一片好心,人家要的賞賜,卻是別個……”
皇帝悠悠答道,眼中一片高深莫測,齊妃無意看入,手中竟沁出汗來——
平素寬和仁厚的皇帝,眼中竟是如無底深淵一般的冥黑,似乎……要把人吸入,落入粉身碎骨之地!
不知怎的,她想起,太后夜宴那晚,尚儀那詭譎如同鬼魂的神情,只覺得兩者是驚人相似。
“皇上……?”
她試探著喚道,聲音有些顫抖。
元祈轉過頭來,握了握她的手,道:“你雙手如此冰涼,可是受了寒?”
他此時眼神明朗,又哪有剛才的半分悚然情態?
難道又是我的幻覺?
齊妃心下驚疑,訥訥不成言。
元祈看著她笑了:“你對朕一片忠心,朕很是明白……太后和靜王那邊,你不用管了——倒是你父親壽誕將至,他是先帝時候的老臣,服侍了皇家一輩子,真可算是勞苦功高,你這個做女兒的長居深宮,一年也不能見他幾回……”
他唏噓著,說道:“這麼著吧——這次大壽,朕特准你回家歸寧三日,你是朕的愛妃,也不能太寒酸了……特賜你鸞駕滷薄,一切儀仗,比照中宮,只稍稍精減便是,你且安心住著,壽宴那日,朕也會遣人把禮物送來!”
齊妃聽了這一連串的厚賜,心緒激動,渾身血脈都在急流——
她在宮中時日長久,知道這“鸞駕滷薄”並不是如戲文裡那樣,隨便一個妃子都有,而是隻有中宮,或是“攝六宮職責”的皇貴妃,才能使用。
鸞駕滷薄,雖然是稍稍縮減,卻也是儼然有中宮正室的氣象了,這樣的殊榮,竟然賜給了自己!
至於歸寧,那也是了不得的特旨,一般妃子,連見父母也很是難得,更別提什麼歸寧三日了!
齊妃眼中含淚,一時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顫著聲,哽咽道:“皇上……”
元祈扶住她肩頭,溫言安慰道:“你是朕的愛妃,雖然愛使個小性兒,朕最愛重的還是你,這陣子太后鳳體不安,難免慢待了你……”
“皇上……”
齊妃覺得微微暈眩,無邊的幸福,宛如天邊的五彩霞霓,冉冉落下,她投入元祈懷抱,喜極而泣。
注:這是魯迅先生的《答客誚》前兩句,原詩為:
無情未必真豪傑,憐子如何不丈夫?
知否興風狂嘯者,回眸時看小於菟。
好在偶們這篇是架空,也表怪偶唐突了,實在是愛這首啊!
第三卷 第四十七章 聽雨
大雨終於瓢潑似的傾瀉而下,天空中烏雲深重,很有“黑雲壓城城欲摧”的味道。
在這喧囂雨聲中,彷彿一切都歸為安靜,整個宮城中,惟有那高懸的宮燈,在屋簷之下,竭力發散著微光,幾番明滅之下,有的終也熄去,只留下外罩,在風雨飄搖之下,微微顫動。
時近傍晚,天色越發暝暗,齊妃剛剛離去,元祈才抄了幾句《莊子》裡的語句,便聽廊下有清脆語聲。
他幾乎不用細辨,便知曉了來者的身份,他閉起眼,想象著她的冰雪之姿,清冽風華,不由心曠神移,生出無限思慕來——她忙於追查毒物來源,兩人已是兩三日沒有照面。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這古人痴情寫就的語句,原先被他視作“英雄氣短”,真換了自己,卻仍如毛頭小子一般,思念不已。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他不由沉吟,聽著窗外雨聲嘩嘩,只覺得莫名惆悵,心下不由苦笑。
他放下手中湖筆,抬起頭,看著那夢中佳人,一身清健颯爽,由外而入,漸行漸近——
她身上微溼,一頭青絲有幾綹散落額前,如同黑玉,點綴著晶瑩雪顏,那一雙清冽之至的眸子,因著大雨,更增添了幾分瑩潤朦朧,靜靜看著,卻似要把人的魂魄攝入。
“怎麼淋成這樣?”
他起身,親自取過潔淨綢巾,遞給晨露,示意她擦拭一下。
晨露也不推辭,稍稍整過儀容,開口道:“儀馨帝姬協同夫婿,正在隆盛門外,道是有緊要之事求見您。”
元祈有些疑惑,笑道:“莫不是孫銘終於鼓起勇氣,來了一出醉打金枝,朕的皇姐來告狀了?”
他自己在腦中想象著這一幕,忍不住大笑,笑容之間,居然有幾分少年似的頑皮。
晨露也聽聞過這位帝姬,都道是她性情剛毅,很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