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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在莎拉離開前一晚對她說。“不要完全放棄希望。”她勸說道。“我就不會。”莎拉答應了她,可是在她的心裡深處,已經開始哀悼丈夫。
他們第二天飛回法國,作戰部安排讓兩人落地後乘車直接回到莫斯堡。堡內的情況比六週前離開時好轉不少,大致都恢復井然有序。艾梅坐鎮管理全堡,美軍已經撤走一大半。以前在堡內幫忙修理的工人又回來工作,莎拉也重拾裝潢工作,整修德軍佔領期間荒廢的部分。幸好有喬興掌控一切,堡內的損壞程度奇低。
莎拉依然思念喬興,但是不知道他的下落。她每天都為他和威廉禱告。
這一年的耶誕節堡內相當平靜,莎拉也相當寂寞。一切似乎又恢復正常,當然最不正常的依然是戰爭尚在進行。而聯軍到處都傳捷報,一般人認為其實可以算是停戰了。
第二年春天聯軍開進柏林,歐洲的戰爭終於在五月結束。希特勒自戕身亡,他的爪牙四散逃逸。德國境內秩序大亂,謠言四起,集中營內的暴行逐漸曝光。莎拉卻仍然毫無威廉、喬興的訊息。她也不知道他們是否還在人世,唯有過一天算一天,直到作戰部和她聯絡。
“我們有訊息告訴您,夫人。”電話裡的聲音斷斷續續,她還沒有聽他們說下去就開始流淚。菲利站在廚房盯著她,不知道母親在哭什麼。“我相信我們……呃……可能找到您的丈夫子。我們昨天才解散一座戰俘營,有四個無法辨認的軍人在……呃……情況很差……恐怕其中之一就是他……不過身上沒有識別。和他一起出任務的軍官發誓說那就是他。我們還不敢肯定,今天會送他回來。如果您願意,我們想載您回倫敦。”如果她願意?在威廉斷了訊息之後三年?他們是不是在開玩笑?
“我會去的。我馬上去。你們能不能替我安排交通工具?”
“我想我們要明天才能帶您出來,夫人。”他有禮地說。“到處情況都很亂。”其實全歐洲都陷入空前大亂之中,然而即使要她遊過英吉利海峽,她也甘願。
作戰部再次和駐法的美軍聯絡,派來一輛吉普車接她,她和菲利不耐煩的等候。她沒告訴兒子為什麼又要去倫敦,不希望在證實那人是威廉之前給他太大的刺激,他只知道又可以去探望奶奶和小馬了。莎拉要將他直接送往韋特菲堡,作戰部會另外接她去醫院見那位由德國送回的軍人。他們告訴她四名軍人不是重病就是重傷,不過並沒有告訴莎拉到底是什麼傷。只要威廉活著,莎拉並不在乎這些,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在,她發誓會竭盡全力救他。
飛往倫敦的這一段很順利,接菲利去韋特菲堡的車也在機場等他們,他們以軍方的正式大禮向菲利小爵士致敬,把菲利樂極了。然後莎拉就飛也似的趕去柴西皇家醫院見那四名昨夜載回倫敦的軍人,她祈禱其中之一是威廉。
其中只有一個人略可能是威廉。他大約和威廉一般高,但是他們說他重一百三十四磅,一頭白髮,似乎比韋特菲公爵老許多。他們在途中對莎拉說明時她沒有多表示什麼,當她踏上醫院樓梯時更是驚懼得不敢出聲。院方的醫生和護士都在手忙腳亂的照顧前線送回的傷者,全英國的醫生幾乎全被徵召到各地醫院急救。
他們把可能是威廉的那個人送進一間單人的房間,房內守著一名女看護,監視他的吸呼。他的鼻子插著管子和維生器,周圍擺滿複雜的儀器,床上還罩著氧氣罩,將他整個包在裡面。
看護將罩子拉開一點讓莎拉看仔細,作戰部的代表站在稍遠的地方守候。醫院還在等候轟炸指揮部提供的牙齒結構圖,以便更進一步指認傷患。躺在床上的人幾乎難以辯認,形消骨立,活像個老頭。莎拉走近伸出手撫摸他的臉頰。他從死神那裡回來了,他沒有動彈,不過她已經毫無疑問。的確是威廉,她別過身注視站在後面的人,臉上的神情說明了一切,幾個人當場淚水泉湧而下。
“感謝神……”艾倫爵士輕聲說道,道出了莎拉的感覺。她彷彿釘在原地似的無法移動,再度觸控他的臉和手,拉起他的手湊近唇邊親吻。他的手和臉都泛著青白的顏色,看得出來正在垂死邊緣。看護放回氧氣罩;不久,兩位醫生和三名護士進來診治,並且要求莎拉先出去。
這是奇蹟,他們失去了依蘭……而今又發現威廉。也許神並不若她所想的那麼殘忍。她向作戰部的代表要求和韋特菲堡的威廉的母親通電話。他們立刻安排她到院長辦公室打電話,老太太在電話那一端喘息一聲,旋即哽咽起來。
“謝天謝地……可憐的孩子……他怎麼樣?”
“不大好,媽媽。不過他會康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