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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景緻,卻在一人穿行而過之時,引起一片騷亂。
只見這穿行之人,身細背薄,眼細如縫,一身開封府捕快裝束,端著飯碗悠然而來。
隨那人行走而至,衙內眾人都好似見了猛鬼野獸一般,匆匆後撤數步,唯恐避之不及。
那人見狀,似乎也有些納悶,行到院中,停下腳步,左瞅瞅,右看看,一臉莫名。
他這一站,周圍眾人可受不了了,只見西華縣衙一眾衙役,都捂著鼻子,遮著飯碗,一臉敢怒而不敢言之貌。
而那開封府一眾隨行,終是忍受不住,七推八搡,踹了一名衙役出來。
只見那名衙役,眉頭緊皺,滿臉不願,轉頭先吸了兩口氣,才一步一蹭來到院中之人身側道:
“我說那個、咳,金虔,咱也知道展大人給你安排的活不好乾,但你也點兒照顧照顧兄弟們啊!你看你是不是換個地方吃飯?”
“誒?”金虔一臉愕然,扭頭環視一圈眾人臉色,頓時就冒了火,口中嚷嚷道:“難道連你們也如此不講義氣?!”
那隻臭貓光自己欺負咱還不夠,居然還聯合開封府上下一眾衙役孤立咱,欺人太甚了吧!
那名差役聽言愣了愣,皺著眉毛道:“我說金捕快,這和講不講義氣有啥關係?咱們只是覺著你身上這股味兒——咳咳,說實話,有些倒胃口……”
話未說完,臉色一變,又趕忙倒撤幾步,大口呼了兩口氣。
“味兒?啥味兒?”
金虔細眼眨了眨,忽然一拍腦門,擼起袖子從手腕穴位上抽出一根銀針。
霎時間,一股“百年精髓臭豆腐、千年精粹裹腳布”之味兒直竄鼻腔,嗆得金虔自己好險沒緩過氣來。
利落將銀針插回原位,金虔趕緊蹭蹭後退兩步,滿臉堆笑道:“一時忘了、一時忘了,咱剛掃完兩間茅房,身上的確不太好聞,哈哈,多多見諒、多多見諒……”
說罷,趕忙端著飯碗直奔府衙後門。
眾人這才大鬆一口氣,各自歸位,繼續聊天的聊天,吃飯的吃飯。
而金虔臭著一張黑臉,攜著一身“五穀輪迴之所”之“芬芳”,頂著眾人顯明厭色、竊竊私語,穿過整個縣衙奔出後門之外,才總算找到一處僻靜之所。
望望四下無人,金虔才從懷中掏出藥袋,挑了兩個藥丸碾碎,噗噗拉拉灑在自己身上,又抽出腕間銀針,吸著鼻子在自己身上身下嗅了遍,直到身上只留藥味、再無餘“香”,才緩下臉色,收回銀針,蹲坐在縣衙後門門檻之上,端起飯碗扒飯。
剛吃了兩口,就聽有人一聲高呼:
“恩、恩公?!”
金虔抬眼一看,只見後巷走來一老一少兩人。
左側那人,一身白衫若華,細腰素裹,眉目如畫,玉頰櫻唇,好一個翩翩美少年。
金虔半張口齒,剛入嘴的米飯隨著一溜口水啪嗒掉出一塊。
半晌才回過神來,詫異呼道:
“水果小哥?!”
“恩公!”範瑢鏵目光灼灼,上下打量金虔一身裝扮,面帶驚喜道,“恩公果然是開封府的差人!”
“誒?”
只見範瑢鏵轉頭,對身側老婦恭敬道:“孃親猜得不錯,恩公果然是包大人手下的差官。”
範瑢鏵所攙扶老婦,布衣木杖,腰肢筆直,慈祥眉目,雙目雖無焦距,卻是眸光炯炯。聽到範瑢鏵所言,顯出一抹笑意,朝金虔所站方向微微點頭道:“這位小哥,可否告知名姓?”
火雲滿天、餘霞浮光,落日餘暉籠罩其身,金光環繞,竟襯得眼前老婦滿面高貴、一身威儀。
金虔心頭一驚,直覺撂下飯碗、竄起身形,恭恭敬敬躬身抱拳回道:“小人姓金名虔,乃是開封府的捕快。”
“金虔……這名兒倒是挺有意思……”範大娘微微笑道,“我二人有事面見包大人,可否請金小哥帶路?”
“見包大人?”金虔直起身,細眼望著對面二人,不解道,“包大人已有明令,在西華縣內放告三日,不論何種冤屈皆可上告。二位若要告狀,何不去大門擂鼓鳴冤?”頓了頓,又突然一臉明瞭道,“二位請放心,即便是凌晨半夜、晌午飯點,只要鳴冤鼓響,包大人都會即刻升堂,絕不耽誤片刻。”
範大娘一聽,面色微怔,許久才低聲道:“果然難得,大宋有此清官為政,何愁社稷不達百年?”
“孃親——”範瑢鏵低聲道,“就讓孩兒代孃親去大堂擂鼓……”
“鏵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