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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相距約七八丈時,前方的人在停止,也在那刻才看清荷葉上的一男一女與隱約的看到隱在綠色中的小舟的一個尖。
蓮皇太孫?
人人神色一變,呼息微窒。
黑袍,小藥師?!
再一看,看清坐著的少年一個側面,再也禁不住的倒吸涼氣,若說之前是猜測,這當兒就是確認,即使不確定的,有皇太孫在,那也是再不懷疑了,畢竟以皇太孫的身份,他是不會如此親近一個人的。
這一二個的,怎麼都跑這效外來了?
小藥師在祭祀?
又細看一回,將一切看清,心中驚疑的人一顆心差點跳出嗓眼去。
後面的人相繼跑近,一個個探頭張望,瞧清前方情形的人,驚得頭皮發炸,那些看不清,只看到一個側坐身影的,見同行者一聲不吭,也不敢問。
“各位請回,我家皇太孫只是想在此賞賞夜景。”宮裝麗人眉峰微微的一閃,不輕不重的下逐客令。
皇太孫?蓮皇太孫?
啥也沒看到的人先是微微一呆,轉之再反應過來。
那些瞧清情形如何的人,二話不說,毫無猶豫的扭頭轉身,也因他們不聞不問,那些不知情的不管還沒喘順氣,也趕緊的撤。
數十人如來時般,又匆匆忙忙的往回跑。
不消片刻,又跑得看不見身影。
“那個坐著的是誰來著?”
跑出好遠,有人才敢問。
“越小藥師。”有人解惑。
“啊!”
跟著跑來湊熱鬧的人大吃一驚,兩條腿邁得更勤。
開什麼玩笑,蓮皇太孫還好說,那小藥師可是惹不得的主,不管他跑來這城外來幹嗎,遠離才是上上策!
心有餘悸的人,溜得那叫個速度,當全部退到幾里之外的黑暗中時,才呼啦啦的停下,又遙遙張望,以察動靜。
他們跑路時,在對望著的兩人與立在荷葉上的兩人,根本沒關心他們的去留,四人誰也沒出聲。
良久,墨淚仰首,遙望星頭一眼,將酒倒盡,再添再飲。
“越卿,烈酒傷身。”盯著人一口氣又飲盡六七杯,墨棋忍不住打破沉默。
奇怪,阿燼為何沒來?
他生出幾分不解,以阿燼對他的緊張程度,應該不會讓人獨自行動,為何竟不在附近?或者,他還不知道?
心潮一湧,墨淚眼眶又發熱,烈酒傷身,她何曾不知?但,身傷又怎及心傷之萬一?心傷若無酒,只怕更重。
“你何曾不是在悶飲?”一眼掃過他面前的小桌,她不管不顧臉上的淚,張揚的笑。
或許,她與他的傷不同,但,唯一相同的是此刻,他與她一樣的苦悶,這是不爭的事實。
是呵!
眸子一暗,墨棋低眸,年年今日獨賞蓮花,卻不見那時的嬌容,除了酒,又能以何解心中愁情。
他,應該也有傷心事。
“你們請便,子時之後我要祭至親,不想被打撓。”墨淚微微合目,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誰無煩惱事呢?
?!
俊秀男子與宮裝麗人心一悸,腦子一瞬間閃過了無數種場景,以別有所思的眼神望了望黑衣少年一眼,又垂目斂眼。
小舟上的少年定定的凝望一眼,破天荒地的開口:“一會我亦祭親人,一起如何?”
第三十一章
燭光閃閃,微風送荷香。
沒人說話,靜靜的。
少年在等著答案,而墨淚也似痴了般良久沒有反應,那話太過意外,朋友可以一起喝酒,可以一起喝茶,可以一起瘋一起鬧一起哭一起笑,可祭拜至親又怎麼能一起呢?各自親人不同呵。
待視線才有了焦距看去,視野裡的少年表情蕭寂,神容間說不出的孤寂與幽哀,目光又異常的堅定,與他展示於人前的一面完全不同,不再是溫柔和溫暖,而是清傲,清透薄涼,冷傲無塵。
但,卻比任何時候都真實,他溫柔的一面看起來也是真誠坦實的,可在這一刻面前,那些其實是掩飾,這,應該才是真正的他。
她無來由的確認眼前才是真正的他,對於他,也沒有多少心思去解讀,若是再早點或許可以同醉,現在離初六迫在眉梢,她沒有閒心去管別人。
“陰陽各有路。”她的視線上移,遙望著星斗。
陰陽各有路,路路不同。
互不幹撓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