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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紮在一塊小木板上,按傳統的說法,水燈是為了給那些冤死鬼引路的,燈滅了,水燈也就完成了把冤魂引過奈何橋的任務。雖然這傳說邪乎了點,可一盞一盞五彩的水燈漂在水上,也算是添了一道別致的風景。
一旁的鈕鈷祿氏突然用胳膊肘碰了碰我,眼光則向一旁的年氏瞟了過去。我愣了愣,不太明白她的意思,悄聲問道:“姐姐,有什麼不對嗎?”
“瞧她那個得意的樣子,彷彿福晉不在,她就是主事兒的人了。”芙嘉貼著我的耳邊,滿是不屑的語氣。
我隨手撥弄著手裡的水燈,輕輕一笑道:“姐姐這是怎麼了,平時看你一副與世無爭的態度,何必為了一點小事較真呢?”
“我還不是為你著想,七夕那一天的晚上,王爺喝得大醉,接下來的幾天都召了年氏侍寢,你不是不知道吧?” 芙嘉又往我的身邊靠了靠,眼神隨意地散落在水面上。
心裡咯噔一下子,手中的水燈也跌落在湖面上,濺起一陣散亂的水花。眼角不由自主地朝年氏瞥了瞥,只覺得燈光下她那如花一般的笑容竟是如此的扎眼。懊惱的甩了甩手,悶聲答道:“我哪裡會知道。”
芙嘉低下頭看了看自己手裡的水燈,俯身也放在了湖面上。隨即從懷裡抽出一本書,放在我的手裡,低聲道:“你呀,就是不曉得該怎樣為自己著想。這是德妃娘娘賞的《妙法蓮華經》,有空仔細瞧瞧,這府裡的人誰不知道咱們爺好這個。”
我的心裡有一點點地感動,只是從來沒有經過這種互助互愛的場面,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隨手翻了翻書頁,不是吧,竟然都是滿文!我不禁無奈的笑了出來,對著芙嘉嗔道:“姐姐,這經書你可真是給錯了人,白紙黑字,它認得我,我可是不認得它呢。”
“什麼?”芙嘉一愣,滿臉驚愕的望著我,“這咱們滿人的字,你怎麼倒不識得?”
我不好意思地摸著後腦勺,囁嚅著道:“是呀,是呀,這可得從很久以前說起了呢…”
幾天之後的一個下午,我無聊的坐在窗前,握著手中的毛筆,漫不經心的練著字。
山光忽西落,池月漸東上。散發乘夕涼,開軒臥閒敞。
不過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卻如同藤蔓一般彎彎曲曲的趴在紙上,就連在一旁幫我硯墨的小喬,也禁不住無奈地搖著頭。
“真的很難看嗎?”我把自己的“大作”舉到小喬眼前,一臉期待的問。
“主子,不是很難看…”小喬滿臉的為難之色,大大地喘了口氣,又對著我說,“是特別難看!”
“可惡!”我無比憤怒的向她望去。
小喬扔下硯臺蹦到屋子的另一端,一邊扮著鬼臉一邊道:“是主子說的做人要誠實,小喬總不能昧著良心騙主子吧?”
這丫頭還真是過分,跟著我這些日子,規矩沒學會多少,貧嘴的本事倒是見長。我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悻悻的道:“那我還跟你說過做人要厚道,你就不記得了?”
“記得,記得。”見我沒有追來,這丫頭倒是主動走了回來,接過我手上的宣紙,又仔細看了看,“奴婢也不識得幾個字,主子要真想找人品鑑一下,何不問問咱們爺?”
真是要命,這丫頭怎麼哪壺不開偏要提哪壺。我生氣的奪過她手裡的宣紙,一把摔在了桌子上。彈起的毛筆從紙上混落下來,給那堆難看的字跡填上了一條長長的尾巴。
小喬似乎從沒見我發過這麼大脾氣,在一旁呆呆的望著我,一幅手足無措的樣子。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儘量把聲音搓得柔軟了些:“沒事,去給我倒杯水來。”
她委屈的點了點頭,側過身向門外走去,長長的睫毛後面似有淚光在閃爍。
我在心裡又重重的嘆了口氣,已經不記得這是整個下午的第幾次了。從七夕到今天,我再沒有見過四爺,只是從不同的人口中得知他與年氏兩情相悅如膠似漆的親密經歷。我忍著不去找他,我一忍再忍,任憑一把又一把的刀子從心頭插了下去。可我,到底還能堅持多久呢?不知道。也許過不了幾天,我也該以“紗窗日落漸黃昏,金屋無人見淚痕”的怨婦形象閃亮登場了。
“一個人想什麼呢?客人來了也不說招呼一下?”一個久違的聲音突然在背後出現了。
很久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了,似乎有一個世紀那麼長。心裡的感慨如猛漲的潮水般洶湧而來,只是我並沒有想到自己竟還能若無其事的起身行禮隨口搭訕。
他邁步湊了過來,伸手拿起桌上滿是墨跡的紙片,看了看,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