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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外流著。
“放箭!”一個再熟悉親切不過的聲音響起,頃刻之間,羽箭劃過空氣的聲音便充滿了整個樹林。只聽得“撲哧”“撲哧”的聲音傳來,這群殺氣騰騰的惡狼接二連三的倒了下去,粗壯的身體壓在滿地的落葉上,動也不動了。
我終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四肢一軟,便順著樹幹滑了下去,直到一雙冰涼的手托起了我的面頰。
四爺的臉拉得好長,深不見底的眸色裡似有萬千條思緒在湧動。他瞬也不瞬地盯著我,張了張嘴,卻欲言又止。我聽見他的心跳有些散亂而急促,彷彿無數個問號從心頭掠過,卻沒有一個抓得住。
“四哥。”終於有一個人打破了沉默。
四爺一偏頭,望向十四的目光已經把所有的感情都沉澱了下去。他向周圍掃視了一圈,語氣淡然卻硬如鐵石:“十四爺奉了皇上的旨意留京理政,我要是聽見有人說在熱河看見了他,今天在場所有的人一律死罪。”
“喳!”四周的侍衛跪了一地。
“回吧。”四爺一揮手,已經有人把馬牽了過來。他先把我抱上馬背,隨即也飛身跳了上來。而那冰冷的手掌,卻把我死死的攬在了懷裡,彷彿永遠都不再放鬆似的。
一回到獅子園,四爺便把我扔在床榻上,一言不發的走了出去。我站起身想要去追,卻被孫太醫一臉和善的壓迫堵了回去。小喬和另外的幾個丫頭早就被四爺難堪的臉色嚇昏了頭,一起幫著孫太醫手忙腳亂的把我按回來了床上,而我這個“病人”,也只好哭笑不得的躺在床上配合了。
一通煞有介事的檢查完畢,孫太醫習慣性的摸著下巴,微皺著眉頭打量著我。我並不在意他的任何反應,一心只想衝出屋去跟四爺說個明白。但他一側身,還是把我攔住了,一字一頓的說:“格格受了驚嚇,理應臥床靜養。臣這就開上幾副安神調息的藥,讓奴才們煎了服下,也就沒什麼大礙了。”
“我什麼病也沒有,你讓開!”我使勁推了他一把,心裡的煩悶實在是壓抑了很久。
“那臣敢問格格可是要去追王爺?”孫太醫向後退了一步,卻依舊擋著我的去路。
“是又怎樣?”我繞過他,徑直奔向門口。
“如果是我,就不會去,至少不是現在去。”孫太醫依舊站在原地,一臉的平和。
心理衝動著不想理睬他的話,可在即將邁出門檻的一剎那,還是猶豫了,禁不住回頭問道:“為什麼?”
“格格若是口渴,可眼前卻只有一碗滾開的茶水,那是馬上喝下去燙了舌頭,還是等放涼了再解渴呢?”
“我…”心裡明知道答案,可卻不願意輕易承認。
“格格是聰明人,就不用臣再多說了吧?”身後的人虛瞄了我一眼,繼續他的攻勢。
我輕輕嘆了口氣,算是向他晃了晃白旗。回身走到塌前,一屁股坐了下去,無精打采的問:“為什麼幫我?”
“臣只是打了個比喻,算不得是幫忙,格格亦不用介懷。”太醫同志十分謙遜的躬了躬身,而低垂的眼神中卻隱有笑意。見我並不答話,頓了頓又道,“既是如此,臣就先告退了,格格好好將養身體。”便淡淡的行了禮向後退去。
我愣愣的瞧著他的背影,只覺得心裡有數不清的話語無處傾吐,憤懣,壓抑,全都不上不下的堵在胸口。忍,本是心字頭上一把刀,只是不知道,要等到那碗既能解渴卻又未放涼的茶,到底還要多久呢?
俗話說“七月半,鬼亂竄”,傳說地藏菩薩是個孝順的兒子,他的母親去世後也來到陰曹地府,看到母親受罪,他心中不忍,在七月十五這天竟恂私情,讓看守牢房的小鬼偷偷把牢門開啟放他母親出來。可牢房中其他的鬼也紛紛跑回家鄉向家人索要錢財以便回去用來生活和打通關節希望早日託生。所以在鬼節這天,人們總要燒紙錢,擺供品祭奠故去的親人。以前在現代的時候,在這一天的晚上,也總能看見馬路上三三兩兩燒紙的人群。如今回到清朝,人們的祭祀活動自然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不但宮裡做了法事,各府的女眷們也也忙著“放焰口”,扎水燈。
看著年氏和鈕鈷祿氏配合著僧人們口中的咒語和真言,反覆將一盤盤面桃子和大米撒向四方,不覺有些好笑。但一想起府裡那位虔心禮佛的圓明居士,還是強裝著擺出了一幅虔誠的樣子。只是一個時辰之前兩位女士進門的時候,就沒有看見他的人影,他到底是藏到哪去了呢?
接下來,男主人之外的全家人都聚到湖邊放水燈,所謂水燈,大多數都用彩紙做成荷花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