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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眼望望正蒼白著臉發呆的婉寧,問:“二姐姐,不知方才那位明姑姑,是什麼來頭?”
婉寧猶自發著呆,直到母親推了她一把,方才清醒過來,讓堂妹重複一遍問題後,才道:“她叫明瀾,在太后身邊服侍三十多年了,是太后最寵愛的親信宮女,我以前進宮,曾見過她很多次。看來還真是太后的親信,淑寧回想起方才看到的那輛外表極低調平實地馬車,忽然明白太后這次派人來,恐怕不想讓太多人知道,看那明姑姑對婉寧的態度,想必婉寧的確是她此行地主要目的。但是…淑寧抬眼望望又發起呆地婉寧,忍不住咬牙:看你就看你,為什麼要把我拖下水?!
她道:“二姐姐,我先前聽說你好象要報逾歲,不去選秀了,但你明明還不到年紀,與國法不合。莫非宮裡這次派人來,是來警告地?”
那拉氏聽了臉上一白,忙看向女兒,婉寧有些猶豫地道:“不會吧…”
“怎麼不會?憑二姐姐的名氣,若不去選秀,只怕有許多人會吃驚吧?”淑寧緊盯著她道。
其他三人都陷入沉默,佟氏越想越覺得女兒是被連累了,臉色越發黑了。
“太太,姑娘,你們大概想得太嚴重了。”門邊突然響起一個細細地聲音,把眾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原來是月荷。
婉寧皺皺眉,問:“你怎麼來了?”月荷仍舊細聲地回答道:“姑娘,今夜裡冷,我怕姑娘凍著,就給您送衣服來了。”她展示了手上的衣物,一抖落,是一件玫瑰紫綢緞面的狐皮褂子。婉寧臉色放緩了些,只不作聲。
“難為你想得周到,東西放下吧。”那拉氏淡淡地道,忽然又想起她方才的話,“你剛剛說我們想得太嚴重了,是什麼意思?”
月荷便道:“前兒太太帶姑娘到子爵府上作客,小的跟車去,臨走時,因太太回頭與那府裡太太說話,姑娘便先上了車,等得悶了,還掀起車簾子與小丫頭們說話。那時小的就看到,馬路對面有個人一直在看著姑娘。是…”她抬眼望望婉寧,繼續道:“…是五阿哥。”
那拉氏立馬站了起來,臉上神色變幻。婉寧瞪大了眼。咬咬唇,冷笑道:“他不是娶了側福晉度完蜜月後就回軍營去了麼?怎麼會在京裡?你別是看錯了吧?”
月荷忙道:“小的絕對看清楚了。真是五阿哥。他對姑娘一直念念不忘,至今不曾娶正室,想必從沒絕過那個心思吧?姑娘,皇子三妻四妾也是尋常事,你為何偏偏放不下呢?”
“住口!你又說這種話了。要嫁你去嫁啊!”婉寧怒道,但她很快就被母親制止了。那拉氏望望佟氏母女,扯出一個笑道:“現在很晚了,弟妹不妨先帶侄女兒回去歇息,等明天再談這事吧。”
佟氏冷笑一聲,道:“罷了,我們這就走。只是有句話,我要先跟大嫂子說清楚,你我一樣是母親。也一樣會為女兒打算。我本已跟孃家打過招呼,讓淑兒選秀時,在頭兩輪就會被淘汰下來。我與她阿瑪甚至還看好了幾戶好人家。只可惜如今這些都白費了!二侄女若有好姻緣,我們一家也會為她高興。只是還請大嫂子與二侄女行事小心些。別無端連累了不相干的人!”說罷,也不去看那拉氏等人的臉色。便帶著女兒離開了。
槐院正房裡,二嫫點起四根蠟燭,俱用玻璃燈罩罩了,回頭看到那一家四口圍坐桌邊一臉肅穆地樣子,暗中嘆了口氣,便離開了房間,順手帶上了門。
淑寧先打破了沉默:“阿瑪,額娘,哥哥,我該怎麼辦?太后那邊究意是什麼意思?”計劃好的事忽然產生了這麼大的變數,她心裡有些慌了。
佟氏有些恨恨地道:“五阿哥對二丫頭地心思,從沒有斷過,只是我聽說宮裡的娘娘一直不同意,所以不能成事。大房想必也是因為這個緣故,才會斷了選秀地心思,想辦法報逾歲的。怎的現在五阿哥說的話又有了分量?”
端寧皺著眉道:“這事兒我倒猜到一些。先前聽說五阿哥在軍營裡表現出色,軍中比武時一連打敗了十多個好手,龍顏大悅,還特地召他回京,升了官職,又封了貝勒。有人傳說內務府正在籌備給他建府呢。想必五阿哥如今在聖上面前份量重了,太后心裡又高興,宮裡的娘娘們便不好太攔著他?”
張保道:“就算他看中婉丫頭,也沒有把淑兒拖下水地道理。太后派來的宮使,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眾人又再度沉默下來。淑寧想了許久,略冷靜了些,道:“現在看來,二姐姐配給五阿哥,已是十拿九穩的事了;一家姐妹不會同時許給一個皇子;憑我們家的家世門第,我也不會淪為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