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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先生。”阮似穹忽然從不知名的角落裡冒出,朝來人盈盈拱手,“你真是神出鬼沒。”
“呵呵,阮大俠過獎。”來人將白扇一抖,唰的露出一個斗大的字——“米”。
“哪裡不平哪裡有我,這是我們馬家祖訓,也是我對阮兄的誓言。”來人將白扇一翻,啪的又抖出一個大黑字——“面”。
清喬看的目瞪口呆。
“……敢問師兄,這究竟是何方神仙?”她轉過頭去問包全才。
“都看見那扇子了你還不知道?”包全才笑得賊兮兮的,“自然是渾水莊首富,西陵山一帶米麵專銷大王,馬六甲馬大官人是也。”
“……”清喬沉默了。
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某部電視劇,有位大俠將自己名字龍飛鳳舞寫在長袍上,他很滄桑地說,他叫西門吹雪。
“……只要有了這位先生,我們便不愁吃喝了。”包全才得意洋洋兩個鼻孔朝天,“小王算什麼?喝王八血都行!”
原來是個財大氣粗的活動贊助商。
清喬意興闌珊垂下雙肩,轉念一想,自己很快有機會吃大餐,頓時又精神起來。
“這人面相看著挺普通的,為何取的名字如此古怪?”她託著粉腮,遙遙打望馬六甲。
矮小,瘦弱,往風姿卓越英俊挺拔的阮似穹面前一站,彷彿潘長江會見吳彥祖。
“人家也不想叫這個名字的。”包全才剜她一眼,“馬家早年是農戶,當年因故遇襲,只得馬伕人一個活口。馬伕人帶著身孕去投奔親戚,途中撞到一個算命先生,先生說了句:‘哎呀,原來是個身懷六甲的。’沒想到馬伕人目不識丁,以為先生說她懷的孩子該叫‘六甲’,於是人家就叫馬六甲了……喂,你想笑就笑!別發出哧哧的噁心聲!”
清喬死死捂嘴,覺得腮幫子痠痛不已,只好改為抿嘴。
“……如果阮大俠不嫌棄,我那丹頓閣倒是可以供西陵各位弟子小住……客棧畢竟不安全……”
遠遠的,聽見馬六甲在朝阮似穹獻殷勤。
阮似穹坐在椅子上,以手叩桌,一臉淡然。
“丹頓閣的廚子是我從京城請來的……手藝一流,保證料理好各位的飲食……”
馬六甲臉上帶著諂媚的笑,身子弓成了九十度。
阮似穹依舊未答話,身子輕輕朝椅背傾去,面色波瀾不驚。
清喬生怕這師叔搞什麼妖蛾子不肯答應,眼睛緊緊追隨他。
馬六甲還在孜孜不倦的解說著,甚至報出了廚子擅長的菜名。當她聽到“紅燒肉”三個字,情不自禁悄悄舔了舔嘴唇。
就在此時,阮似穹的目光忽然橫掃過來,炯炯如火炬,照亮一室的愁雲慘淡。
他看著清喬,忽然笑起來。
“好,就這麼辦。”
他嘴巴回答著馬六甲,目光卻牢牢鎖在清喬臉上,一絲也未曾挪開。
菜裸男
“九九那個豔陽天來~~~喲, 十八歲的哥哥呀坐在河邊,
東風呀吹得那個風車轉哪,蠶豆花兒香呀麥苗兒鮮,
風車呀風車那個咿呀呀地唱哪, 小哥哥為什麼呀,不啊開言?”
烈日炎炎的午後,渾水莊丹頓閣院外,有位綠衫姑娘正坐在池塘邊,邊唱歌邊洗衣裳。
搓,捶,踩,十分賣力認真。
“九九那個豔陽天來~~~喲,十八歲的哥哥呀想把軍來參;
風車呀跟著那個東風轉哪,哥哥惦記著呀小英蓮,
風向呀不定那個車難轉哪,決心沒有下呀,怎麼開言!”
回頭看看身邊那堆積如小山的衣服,小姑娘不由得嘆口氣。
現在她滿腦子都是一種叫全自動滾筒式洗衣機的東西。
“……沒有高科技不要緊,好歹您也來包‘汰漬’啊!”
終於洗完第十二件,她嘟囔著放下搓衣板,騰出手,擦汗。
唉,想當年做尚書千金,不沾陽春水整整五年,一雙手晶瑩剔透跟玉雕似的;如今到了西陵,不光要自己洗衣做飯,還得為師兄們整理內務——誰叫她的輩分最小呢?
她想起上午包全才交代任務時,自己就這麼隨口一抱怨,頓時招來對方的破口大罵。
“太子?什麼太子?”包師兄的腔調永遠陰陽怪氣,“洗個衣服你還能想到太子,那我給你煮飯時豈不是該思念玉皇大帝了!”
——切,你這死包子臉,不就煮了兩個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