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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哥哥都已經讓你來了,我當然不會不願意了,只是我現在暫時住在霍府,不知道你願意去嗎?”於安簡單地回道:“姑娘住哪裡,我住哪裡。”
雲歌忽想起一個人,開口問道:“富裕在哪裡?”
孟珏說:“在我這裡,我命他也跟你過去……”
“不用。”雲歌對許平君說:“姐姐,你還記得富裕嗎?就是我們在溫泉宮認識的那個小宦官。”
許平君笑著點點頭,“記得,大家是患難之交,怎麼會忘記?後來我在宮中也見過他的,他對我極好。”
“如果姐姐決定了當皇后,就讓富裕做椒房宮的主管吧!他在宮裡已經有些年頭,熟知各種宮廷規矩,又和如今服侍皇上的七喜、太皇太后的六順這幾個大宦官都有交情,姐姐若要辦什麼事情,他都能說得上話。”許平君已在宮內住了一段日子,深知那些看著不起眼的宦官和宮女在整個未央宮的重要性。宮裡的一舉一動都離不開宦官宮女,可她對這些一直尾隨她左右的眼睛,總是不能放心,想做什麼,也總覺得不稱心。可她出身貧賤,並無外戚可倚靠,自然也無人幫她操心這些事情。未料到雲歌心思轉得如此快,轉眼間,已經幫她解決了一個天大的難題,不禁喜道:“當然好!”盆中的火炭已經快要燒盡,許平君卻遲遲不想說離去。在熟悉的舊屋,大家圍爐而坐,除少了一個人以外,一切都好似和以前一樣,她眷念著熟悉的溫暖,不想回到冷清的未央宮。雲歌卻是沒有絲毫留念,炭火剛熄,就站了起來,“姐姐,走嗎?”
許平君只得站起,孟珏將一把舊傘遞給許平君,許平君微點了下頭示謝,一手撐著傘,一手牽著雲歌出了門。兩人行到巷口,幾個灰衣便服打扮的宦官正尋到了此處,看到許平君和雲歌身後隨著的於安,驚得都忘記了給許平君行禮,一個人喃喃問:“師傅,您怎麼……”於安謙卑地彎著身子說:“不敢,在下如今只是霍府的家奴,當不起各位的敬稱。”
幾個宦官仍看著於安發怔,許平君不悅地哼了一聲,幾人忙肅容請安,再不敢看於安。
許平君揮手讓他們退下,握著雲歌的手,滿是不捨,仔細叮嚀道:“以後不要再在街上打架了。”
雲歌微笑著說:“姐姐不用擔心我,霍光對我很好,他要對我不好,我可不敢當街鬧事,霍家得寵的小姐才能飛揚跋扈。”許平君“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你呀!早知道你是這個心思,我倒不該多事了。”語聲中卻仍夾著憂慮。
雲歌笑著說:“姐姐,你照顧好自己。我的事情,我自己有主意。”
許平君只能點點頭,將手中的傘遞給雲歌,轉身離去,立即有宦官過來替她撐傘領路。
偶有路過的住戶,認出了許平君,都是驚得立即把傘扔掉,跪到了街側,一個幼童不知尊卑,大聲叫道:“劉家嬸嬸,你答應要給我熬糖吃……”他的母親嚇得面無血色,忙把他的口死死捂住,另一隻手摁著他的頭,母子二人用力磕頭賠罪。許平君讓他們起來,婦人卻只是一味磕頭,一句完整的話都不敢說。
朦朦的細雨,籠罩著天地,才是下午,卻已經有了夜的昏暗。許平君立在長街中央,看著泥濘路上跪著磕頭的人,神情茫然。~~~~~~~~~~
葬禮後不久,張賀和張安世兩兄弟就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向劉詢上書,請求冊封許婕妤為皇后。事情出乎預料,霍光一派只能倉促應對。大司農田廣明反對,說許婕妤是罪夫之女,不足以母儀天下,霍婕妤出身尊貴,品性端莊,才是皇后的最佳人選。張安世反駁道,許婕妤雖出身微賤,可與皇上患難情深,更值得眾人感佩。兩方爭執不下,只能請劉詢做主,劉詢雖沒有明說,可話語中一直回憶著和許平君從相識到成婚的始末,說著妻子在他貧賤時,對他的百般照顧,情動處,眼中淚光隱隱。如孟珏所言,當劉詢表明了態度後,霍光只態度恭敬的接納,並未當面就激烈反對,在右將軍張安世和京兆尹雋不疑的一再覲言下,最終劉詢在聖旨上蓋了印鑑,正式昭告天下,冊封許平君為後。霍光也許心中有不悅,可面上並未表現出來,甚至吩咐下人準備禮物恭賀許平君封后。可訊息傳到昭陽殿,霍成君卻是氣得差點暈過去,她將昭陽殿內所有劉詢賞賜的東西全都砸到了地上,摔不爛的,也要用剪刀一點點剪碎。侍女戰戰兢兢地想勸,卻全被她喝退。當她砸完所有東西,全身也已無力氣,悲憤攻心,軟坐在了地上,一抬頭,卻看見窗下還掛著一盞“嫦娥奔月”八角垂絛宮燈。她望著宮燈,突然大笑起來,一邊笑著一邊竟狠狠扇了自己兩巴掌。霍成君呀霍成君!你竟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