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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俗話說得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她讓我為難把我往絕路上逼,我如今也就讓她為難這一遭。你讓我不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這月十六日馬家宴請了京中的各大家族當家人,柯家前去的分別是大老爺柯懷遠、大太太苗夫人以及二太太陶夫人,再有自然便是身為這場宴席的半個主人家的容迎初,和她那一上馬車就打瞌睡的相公柯弘安。
唐姨娘在宴開的前幾日便給容迎初送來了兩大箱子的華衣首飾,這一日容迎初特意穿上了其中的一襲碧霞雲紋聯珠對孔雀紋的曲裾長衣,下著暗花細絲褶皺裙,飛仙髻上插一支鎏金掐絲點翠金步搖,長長的流蘇垂在珍珠耳墜子旁,行動間只見流光閃爍,極其高貴豔麗,盡顯侯門淑媛的風範。
宴席之上,容迎初分別向馬瑞、郭夫人及唐姨娘行了跪拜認親之禮,又在族長的主持下拜過祠堂祖宗,在族譜上謄了姓名,至此便真真正正地成為了馬家的義女。
這一連串的禮數進行過程中,柯懷遠是樂見自家媳婦與忠靖侯府加深這層關係的,於是面上顯見喜色;柯弘安由始至終都似是人在心不在,趁眾人沒察覺的時候半眯起眼來小憩;其中最耐人尋味的顯然是苗夫人,雖然不得不維持著表面的一派和樂,卻終究掩不住眼內那沉鬱的寒意。
宴開之時,唐姨娘拉著容迎初的手來到苗夫人跟前,笑吟吟道:“如今才真覺得夫人有福氣,得了迎初這麼一個賢良淑惠的媳婦,我對她可真是喜愛得緊,才會這樣大費周章地要認她做女兒。下月二十正是語兒和你們二房山二爺成親的好日子,到了那個時候,咱們兩家可就更密切了,這麼看來,迎初當真是個帶著福氣來的活寶貝,不僅替柯家添福,也替咱們馬家添福呢。”
一番話明著是好話連篇,實則句句誅心。苗夫人猶自帶著笑,眼內卻如冰封的寒潭,禮節性地朝唐姨娘頷一頷首,眼風淡淡地掃向容迎初,隨意應付了一句場面話:“難得姨娘這樣疼愛咱們迎初,真是柯馬兩家的喜事兒。”
接下來宴席一直持續了三四個時辰,至戌時方席散了。坐馬車回到柯府時,已屆亥時,容迎初才下馬車,苗夫人便叫住了她:“迎初,我剛才看你喝了好些‘玫瑰醉’,我出門前便讓人熬了醒酒湯,你到我房裡來喝了再回院子裡去吧。”
這不過是一個幌子罷了,容迎初心下明白,含笑應承了,便隨苗夫人一同往華央苑而去。
已是深更時分,萬籟俱寂,華央苑中的下人們卻依然井然值守在苑中,聽聞主子回府後,均自覺地去準備各自需要準備的事物,生怕會有任何疏漏。
苗夫人一走進正廳,周元家的便率了一眾媳婦丫頭上前伺候其脫下雀金呢披風,又分別上了醒酒湯及睡前喝的冰糖桂圓紅棗茶。容迎初默然無聲地站在廳堂中央,等候著這一切的完成,領會她擺出主子架子後的意圖。
苗夫人倚著熏籠坐了下來,朝周元家的揚了揚手,周元家的立即會意,帶了其他媳婦丫頭無聲無息地退出了廳堂。
“你坐吧。”她徑自取過盛著冰糖桂圓紅棗茶的白玉盞,用小銀勺輕輕地拌一拌褐紅色的茶湯。
容迎初依言在她跟前的黃花梨木椅上坐下,沉靜地直視著這位別有用心的當家主母。
“我還沒有恭喜你。”嘲諷自苗夫人的笑容中瀰漫開來,充盈於她一雙眼眸之內,“我才說了你的出身不配為柯家的長房長媳,這不到一個月的工夫,你便成了馬侍郎大人的義女。當真為天大的喜事。”
容迎初垂眸一笑,道:“也是大太太洪福眷顧,一切都是託了大太太的福。迎初還沒來得及多謝太太呢。”
苗夫人手中一鬆,小銀勺“叮噹”一聲掉進了茶盞裡,容迎初卻淡定如初,嘴邊揚起了一個柔和的弧度。
“聽聞你時常到西府尋二太太,我當真後知後覺,竟不知你們之間何時開始如此親近。”苗夫人說到這兒,眼神間已然帶上了一絲凌厲。
容迎初從容笑道:“二太太不過是讓我幫她繡幾個香包、打幾根絡子罷了,原來大太太也想要麼?回頭我必定會為大太太做幾個更好的。”
苗夫人眼光越發凌厲,直勾勾地瞪著她,出其不意道:“二太太和馬家聯姻之事,你究竟知道多少?”
容迎初也不慌,面露謙卑道:“依大太太之見,如迎初這般的微末出身,不過只是會些泡茶繡花的活計罷了,小家子氣的,能有多大的能耐探知如此重要之事呢?”
苗夫人冷笑一聲,道:“我確是錯看了你,也小瞧了你,只知道你那點功夫難登大雅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