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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馬,破西岷侯十五萬東蜀軍,奇謀險兵運籌帷幄,直叫卿塵看得咋舌。
蜀地秋冬並不十分寒冷,夜天凌理事的室內卻因卿塵怕冷早早生起了暖火。卿塵倚在窗前坐了會兒,不耐煩地將手中書卷丟下,去撥弄銅爐中燒的通紅的銀炭,一邊叫道:“四哥!”
“嗯?”夜天凌看著案前文卷淡淡應道。
“我去看看他們弄的怎樣了吧。”卿塵將目光從銅爐上空朦朧流動的熱氣中投向夜天凌。
“不行。”
“那你和我一起去總行了吧。”卿塵仍不死心。
“前幾天不是去過了嗎?”
“可是又過了幾天了。”卿塵可憐巴巴地託著腮,看著他。
夜天凌抬眸一瞥,眼中掠過絲笑意,“心浮氣躁的,自從到了蜀中怎麼竟不像在天都那麼安靜了?”
“你指望我待在別館深閨畫眉窗前描繡大門不出二門不入啊?”卿塵說道。
“你?”夜天凌失笑:“你昨天剛和唐初熱火朝天的將我此次行軍方略大肆研究了一番,各說各有理,哪有時間畫眉描繡?”
“最後還不是都被你給否了,害我白操心,再不管了!”卿塵道:“坐得久了會冷,得出去活動一下才好啊。”
“冷嗎?”夜天凌身上只著了件雲青長袍,看了看那銅爐。
卿塵丟下蓋子,繞到他身後環著他脖頸,不由分說便將手塞進去:“你試試看!”
指尖冰涼,夜天凌卻只微微躲了一下,便任她暖著:“怎麼這麼涼?”
倒是卿塵反而抽手出來:“涼你幹嘛不躲?”
夜天凌一笑,伸手握著她:“此處離東蜀軍駐地太近,何況今日外面風大,你在這裡陪我不好?”
卿塵被他語中那若有若無的溫柔圈住,只能貼著他耳邊笑說:“好好好,我不過是看他們還沒有進展著急嘛。”
夜天凌微微側頭,說道:“等此間大事落定,我再抽空帶你好好遊玩。”
卿塵點頭,越過他的肩頭往案上看去:“四哥,這一仗你有幾分把握?”
夜天凌眉目不動,淡淡說道:“十成。”
“哦?”卿塵撐著身子打量他:“戰事百變,豈能如此誇滿?西岷侯手中可是有大軍十五萬呢。”
夜天凌目中掠過一絲微冷的光澤:“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那西岷侯善勇無謀,一舉一動盡在我眼中,十五萬大軍又有何懼哉?待他兵葬壅江,才知後悔莫及。”
沉斂裡那份桀驁如兵鋒攝人,西岷侯若大軍一動便慘敗收場,恐怕這四合之內無人再敢隨虞夙妄圖天庭,對北疆叛軍將是沉重的打擊。
案上散放著南宮競今日快馬傳書,大軍兵攻臨安關數次不下,雙方皆有損傷,卿塵心中泛起絲矛盾的苦澀。
夜天凌見她目光落在那軍報上突然默默不語,倒笑說:“放心,他定當破得了臨安關。”
卿塵微微一震:“為何?”
“大軍兵在優勢,破關不過是個時日而已。何況,虞夙亦會讓他破。”夜天凌淡淡說道。
“臨安關是薊州之咽喉,一旦關破,大軍長驅直入,北藩豈不是兵敗如山倒?”卿塵不解問道:“虞夙怎會容他破關?”
“臨安關外北疆寒冬,屆時勝負難料。”夜天凌微微閉目:“虞夙此人老奸巨猾,又豈如西岷侯這麼好相與?”
“但久攻不下,糧草補給都將越發艱難。”卿塵說道:“這臨安關,不破也得破。”
“對。”夜天凌只簡單說了一個字,便不再言語。
卿塵亦沉默,卻聽到外面衛長征稟道:“殿下,斯大人求見。”
“讓他進來。”
“殿下,王妃!”斯惟雲自外進來,步履匆匆,神色似驚似喜,身上風塵僕僕,顯然剛從定嶠嶺趕回來。
“坐下說。”夜天凌道:“定嶠嶺那邊怎樣?”
“謝殿下。”斯惟雲在下首落座,說道:“那火藥威力非常,比起燒石開山快了不下數倍,如此一來,南渠指日可成!”
“當真好用?”卿塵問道:“究竟是怎麼弄的?”
斯惟雲道:“七分硝,三分硫,不用木炭而加清油、桐油、濃油、黃蠟、松蠟及乾漆。初時也只能像那日在別館一樣炸開些鬆散山石,後來我尋了蜀中一家善作煙花的老工匠來,他研究過後,便改了些工藝,一旦點燃,當真石破天驚,開山闢巖如無阻礙。只是那引信和煙花的引信不同,老工匠還在改進,近日著實辛苦冥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