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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塵躲過沙石,對斯惟雲投去感激的一笑。斯惟雲微微怔忡,卻低頭撫拍衣衫,避過了她的眼睛:“此處太危險,王妃還是避一避吧。”
卿塵卻只凝神思量:“去掉木炭,這次加的是清油、松蠟和乾漆,我們不妨再加桐油試試。不過這引信不行,常人沒你這般身法,誰躲得過去?”邊說邊指著冥執灰撲撲一身笑道:“看你都成什麼樣了?
話剛落音,衛長征帶了幾個近衛匆忙過來,夜天凌身形出現在拱門處,看到院中情形,目光往卿塵身上一帶,劍眉蹙攏,眼中生出絲驚怒。
卿塵吐吐舌頭心叫不妙,剛對他露出個笑容,已聽他沉聲問道:“這是在幹什麼?” 夜天凌上下打量卿塵無恙,眸中怒色褪了幾分,但看向四周亂石狼藉仍舊神色未霽。
卿塵伸手抹了抹髮間灰塵,笑道:“沒什麼,做個試驗而已。”
她白裘之上覆滿灰土,再怎麼整理也是夠了狼狽。夜天凌語氣峻冷:“整個別館都快讓你們拆了,豈能如此胡鬧?”
先前多次失敗,並未料到這次真能引發爆炸,卿塵自知理虧,早知如此,便該去外面尋個開闊的地方才對。對斯惟雲和冥執使個眼色讓他們先走,免得一併遭訓斥,笑著說道:“妾身知錯,殿下大人大量,還請息怒。”
身邊眾人退盡,夜天凌怒瞪她一眼:“沒一日安份,哪有點兒王妃的樣子?”
卿塵撇撇嘴:“我若不安份能保全青封兩州呢?”
夜天凌眸中閃過詫異:“此話當真?”
卿塵被灰塵嗆得皺眉咳嗽了幾聲:“雖未成亦不遠矣!”
夜天凌攬她走到廊下避開浮灰,審視她那花貓一樣的臉龐,突然失笑:“你若真能保全兩州,本王重重有賞!”
卿塵聳聳鼻子:“誰稀罕!”
夜天凌不以為忤,伸手替她抹了抹臉頰:“還不洗把臉去,看黑一道白一道的,不知道還以為登臺唱戲呢。”
卿塵抿嘴笑著,突然想起和十一在竹屋生爐火的情形,歷歷在目,如是眼前。
那時萍水相逢,夜天凌有傷在身,形容清冷,言語淡漠,卻在見到他的一剎那,她像是墜入百世千生宿命輪迴,無端地淪陷在那雙眼睛中,一切便在不經意間註定。
當胸一箭,竟成了千年姻緣,此時想起仍然會心疼。那一箭傷得那麼重,他卻不知好好調養,卿塵回身抬眸,看向夜天凌的目光溶溶浸浸,不僅多了幾分柔軟。
夜天凌觸到她的眼神,心頭微微一蕩,靜陽深秋風中回暖,在他清冷眸底灑下溫柔淡定,浮浮沉沉,“發什麼呆?”他笑問。
卿塵抬手撫上他的胸口,柔聲道:“四哥,不管身邊事情多忙,還是身子最重要。”
夜天凌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將她的手握在掌中:“早就不礙事了,我自有分寸。”
秋陽澄明,他洞察明銳的眸光耀目,卿塵扭身含笑一避,手卻被他握著掙脫不得,也不由掛念起十一來,問道:“十一今日有信來嗎?幽州可好?”
“只要虞呈不妄動,十一鎮守幽州有山有水,比在天都逍遙多了。”夜天凌道。
十一這番 “逃婚”可真不枉此行,卿塵揚頭向著湛湛秋陽呼了口氣:“哈!多日未見,還真有點兒想他了呢。”
“哦?”夜天凌眼波動了動,隱帶微笑:“竟當著自己夫君想別人?”
纖眉高挑,卿塵轉眼嫵媚,挑釁道:“就是想,怎樣?”
夜天凌不動聲色地笑著:“小女子恃寵而驕,看來不立點兒家法不行了。”
卿塵眼中狡黠,魅惑的盯著夜天凌笑意盎然,趁他不注意猛然抽手,竟讓他一把抓了個空,“遵殿下令洗臉梳妝去,換衣服啊,你不準進來!”
夜天凌倒也不追,只負手閒閒走去,戲謔道:“還怕我看?”趁卿塵聞言臉紅,身形一動便將她逮到懷中,反手掩了房門。
屋中笑聲輕揚,秋葉隨風,金燦燦的沐著陽光翩躚而下,舞盡纏綿。
一夜秋風緊,壅江水冷,長浪微退,露出崢嶸岸石。
自那日後,夜天凌下了嚴令,不準卿塵再靠近那火藥分毫。令出如山,從斯惟雲到冥執人人嚴守,自到山邊去改進試驗。
卿塵幾次想偷跑去看,夜天凌卻似乎知道她的心思,無論何事都將她帶在身邊,害得她也只能跟著他,聽他和唐初、衛長征等商量如何布兵,如何行軍之事。
夜天凌此次只帶了一萬玄甲鐵騎,加上本城守軍,不過三萬有餘。他卻要以這三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