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峻嶺,亦是露出了一個極為複雜的表情。
末了,她終是深吸了一口氣,暢快地對權伯紅道,“伯紅,我們終於可以回家了!”
作者有話要說:午睡醒了沒有,看更新了!
376除根
承平十七年七月;京城的天氣雖然也顯著地涼了下來,但秋老虎還是肆虐未去,正午時節;依然是有幾分炎熱。這對於京城的疫情來說,也不能算是太壞的訊息,事實上,熱疫在熱天傳播得反而比較緩慢;到了冬日陰冷潮溼時,則就更加猖狂了。現在京城眾人,多少有些能熱幾天就熱幾天的盼望在。
隨著北戎倉皇逃竄的腳步;山西一帶也開始流行鼠疫;幾個省份都是受到了牽連,從前從陝西入關的關口,向來是出關容易入關難,但現在卻是倒了過來。雖然沒有明說,可從五月起,打從東邊來的客商,幾乎就都無法出關了。西北等於是決絕地把糧草和鼠疫一起堵在了關口,以儲存官軍的實力。
這樣做,當然有幾分忤逆,先斬後奏、阻隔交通,在有些時候都是叛亂的前奏了。但現在整個北方都在鬧瘟疫,皇帝自己都去了承德避難,內閣還顧得上北邊?能把局勢收拾過來就不錯了,現在北邊連訊息傳遞都異常緩慢,很多疫區根本都沒有人敢經過,送信人全要繞路行走。南北資訊還能靠快船,北方內部的通訊,已經宣告全數癱瘓。
在這樣的局勢中,所有人都只能安分地在家避難,沒事是絕不會出門亂跑的。雖說北戎已經走了,但京營兵士也好,守將也好,幾乎沒有敢進城的,全都在城外紮營居住,繼續消耗糧草,自己營房裡的滅鼠工作那也絕不敢怠慢了。——這追擊北戎而去的崔家軍就是最好的教訓,就因為趕路沒顧上滅鼠,雖說是刻意落了一段路,但到底還是感染了鼠疫,一路走一路就在減員,現在連東北都回不去了,直接在山西就地駐紮休整,可謂是倒黴到了家。好在北戎這一逃,整個北方草原都被波及,那些遊牧人現在也是自顧不暇,根本都沒空來找大秦的麻煩。
因京城實在不是事,沒法再繼續住人了,各王公貴族都是自尋生路,大部分人都避到了天津——天津城還算是見機得早,京城還沒事時已經是全城發瘋一樣地滅鼠,嗣後等北京開始流行瘟疫了,越發是吹毛求疵,最後都有點堅壁清野的意思了,在城外劃了一條溝,裡頭扔的全是各色各樣的耗子藥,這樣來阻擋外地野鼠搬遷入境。是以說雖然距離北京不遠,但疫情十分輕微,還在可以控制的範圍內。這其中桂總督和桂太太自然是居功甚偉,也因此,現在連內閣、六部,都是搬遷到天津來辦公了,京城裡留下的,多半也就是些又窮又沒辦法的人——也就是大部分平民百姓,在那裡和疫病鬥爭。再說,起碼現在的天津,還能維持和南方、東北的有效聯絡。
權仲白陪著皇帝在承德養病,蕙娘和他也能時常通個資訊什麼的,這日起來,她收到來信以後,便袖了直接去找桂含沁:權家到了天津以後,乾脆就直接住進了總督府,反正不比許家還要面上避嫌,楊七娘乾脆是拖家帶口地下廣州去了。
桂含沁正在外院議事,蕙娘遂入堂屋等候,楊善桐從裡屋出來道,“吃過早飯沒有?”
蕙娘笑道,“吃過了,你看這封信。”
說著,便把手中的信推了過去,楊善桐也不和她見外,拿起來就看,信也不長,她一會兒便看完了,不由皺眉道,“病程進展得很快啊。”
蕙娘頷首道,“看來不幾日,應該是要召大臣去承德了。”
現在皇帝已經是病得無法視事了,整個北方也就是靠內閣在勉強維持,因承德不比天津傳信方便,這才沒有趕到君前侍奉,當然若是皇帝有大行之兆,那自然是都要過去拜見。蕙娘和楊善桐交換了一個眼色,楊善桐嘆道,“我也覺得是病得不行了,牛妃都那個樣子了,那邊也是連一句話都沒有……”
當日皇帝離京時,曾囑各宮便宜行事,管理靜宜園事務。但後來因香山一帶也開始染病了,牛妃又有些神志不清的樣子——下人因懼怕,竟是許久才給五皇子收屍,小殮時才發覺,五皇子竟然是被牛妃扼死的。由是才發覺牛妃是真的瘋了。寧妃也是無法,只好將牛妃鎖在靜宜園裡,自己打發了德妃、麗妃等人,前去避暑山莊投靠皇帝,少不得亦是要向皇帝稟報此事的了,但皇帝竟是連一句話都沒有過,現在牛妃還在靜宜園內,也不知生死了。——香山一帶野物多,野鼠殺不盡,傳染的可能也大為增加,連衝粹園現在都是早已經荒廢了的。
蕙娘道,“衛麒山不是還在京師附近駐紮嗎,應該能照看些許的。只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