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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了,這也是他們一家最後一個——”
話才說到這裡,有人輕輕地敲了敲門,“姑娘,老太爺叫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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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大年,倒是把焦老太爺忙得很憔悴,元宵節後,各衙門上值幾天了,他還告病在家沒有入閣辦事,好在年後各地事務也並不多。他老人家偷得浮生幾日閒,臉上才又有了些血色。見到孫女,他露出笑來。“大半個月沒來給我請安了,你沒有良心。”
祖父要在她跟前做老頑童狀,清蕙還能如何?“我倒是想來,可也要您有空……就我進來這會,外頭暖房裡等著見您的管事——我數了數,十多個呢!”
老太爺日理萬機,沒有這麼多管事,有些事的確是不方便安排。可聽到有這麼多事等他發話,他又一縮肩膀,牙疼一樣地吸了一口涼氣,“這麼多啊——”
說著,就一扭身撥開了窗門,從縫隙裡往外一望,“喲,還真是,除了小鶴子又犯腿疼沒來,餘下人是一個都沒落下……”
他就指點給蕙娘看,“你眼神好,那是不是焦勳?”
蕙娘只好站在祖父身後充當他的眼睛,她一眼就見到了焦勳。
今年春天冷,過了正月十五還下了一場春雪,鬧得滿地泥濘,一群管事站在暖房裡,雖然全都規規矩矩地筆直站著,可鞋幫子濺著泥點、腰間別著菸袋……只有焦勳一個人,一身黑衣纖塵不染,雙手交握擱在背後,越發顯得腰桿挺直、眼神明亮……
或許是因為身份特殊的關係,他在這群管事裡頭,總是顯得鶴立雞群、格格不入,也總是有幾分落落寡歡。
“是他。”蕙娘只看了一眼,便意識到祖父正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自己,她忙收斂了心中所有該有不該有的思緒,“您瞧,他生得比所有人都高,您該一眼就認出來的,卻只是騙我來看。”
一語挑破,反而逗得閣老呵呵笑。“我騙你看他幹嘛?難道他臉上有花啊?”
蕙娘白了祖父一眼,不說話了。老太爺也不覺得無趣,他興致勃勃地評論,“說起來,阿勳是生得不錯,現在官宦人家的子弟,也很少有人像他這樣清朗方正、溫潤柔和的了。就是長相,也自有一段風華。”
他度了孫女兒一眼,問得很捉狹。“把他送到江南去,你難道就不會有些捨不得?”
清蕙正要回答,忽然心中一動,瞥了窗縫一眼,心底頓時雪亮:上一世自己和焦勳在暖房裡行走,他那一聲佩蘭,那一隻不該伸出來的手,想必是全落入了祖父眼中。從這個方位看出去,暖房風景,根本是盡收眼底……
老人家在首輔高位上坐了這麼多年,為了保住這個位置,該做的不該做的,肯定也都有做過。人命在他眼中,恐怕也沒什麼分量。為了避免她三心二意,或許釀出醜事,焦勳上一世,只怕是凶多吉少,就算不死,一輩子也都不可能混到能和她再度照面的地步了。
這一次,自己要是流露出太多的留戀——
“一起長大,是有情誼在的。”蕙娘也沒有一味撇清。“但他很有些不知輕重,兩三年了,還沒明白身份上的變化。本來還沒在意,那天從您這裡出去,居然是他單人來帶路,我就覺得不能再留他了。”
老太爺瞅了孫女一眼,雖然表情沒有變化,但蕙娘對他何等熟悉?仔細觀察之下,還是可以發現,老太爺的肩膀漸漸地也沒那麼緊繃了。“也就是你當時叫了暖轎,不然,恐怕就容不得他了……”
這一句話,側面證實了焦勳上一世的命運。蕙娘當著祖父的面不敢後怕,只是作出遺憾的樣子,輕輕地嘆了口氣,“本來就不是他能想的事,成了是他的運氣,不成是他的命數……這個人,人才是有的,只是往上攀登的心情,也太急切了一點。”
把焦勳的遺憾,理解為名利雙空後的失落感,要比理解為別的原因更體面一點,也更取悅老太爺的心情。老人家一揮手,已無興致討論一個下人。“才具也是有的,就依你,把他送出去吧。若能做出一番事業,對子喬多多少少,也是小小助力。”
他話鋒一轉,“你娘和你提過權家的親事了?”
蕙娘前世已經歷過這番對話,對祖父的言辭已有所準備,她輕輕地點了點頭,“提了一句。”
“這門親事,我已經應下來了。”老太爺開門見山,語氣毫無商量餘地。見蕙娘木無反應,還是一樣的沉靜,他倒有幾分詫異,更有幾分激賞——蕙孃的風度,倒是越來越見沉穩了。
也正是因為這份沉穩,他往後一靠,沒按腹稿說話,反而考起了蕙娘。“你和祖父說說,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