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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十五年過去了,齊清兒看著眼前的七尺男兒,絲毫記不起他也曾在齊府的演武場出現過。
順著劍楓的腳步,齊清兒來到西側殿與蘭香苑之間的倚梅園。
剛剛過了初冬,還未到十二月份,倚梅園內的梅樹都還沒有開,倒是有不少迎風顫抖的花蕾,夾雜著冬日裡祁王府上固有的檀香,很是沁人心神。
齊清兒隨著劍楓又往裡走了幾步。
方看到園中設了碳爐,案几,暖座,還有一壺清酒,兩個腳杯。
劍楓停下腳步,轉身道:“姑娘請稍等,殿下一會兒就到。”
齊清兒點顎算是應了。
劍楓又是微微一禮,方退了下去。
她看著園中的陳設,心中微顫。看來祁王早就知道她會來訪,還特別在倚梅園中舍下了坐處。
齊清兒暗自輕嘆,祁王的訊息果然夠快,想必那公主府上的竹婉定也是不可小覷的人物。她望了望墨色天際邊的一輪彎月,心中升起莫名的對祁王的信任。
只是當仇恨和信任並存的時候,又讓她心角微痛。
心裡面像是住著兩個不同的自己,相互排斥又難捨難分。
這時,倚梅園一角傳來軟靴踏在碎石小徑上的聲音。齊清兒忙收了思緒,轉身走到案几旁,看著款款而來的祁王,屈膝福禮。
祁王看上去有些疲憊,桃花眼中五分清明,五分棉柔。烏髮沒有梳髻,隨肩披著。身上的袍服也解去了腰束,寒風一拂,衣角便隨風揚起。
好一副悠然之態。
待祁王走近了之後,齊清兒方道:“深夜前來叨擾,還請祁王殿下勿怪。”
“無訪,本王也正有幾個問題想問嬅雨姑娘,請坐。”祁王邊說著,往齊清兒身上掃了一眼,然後自顧自的坐下。
齊清兒立時覺得那眼神比四面八方吹來的寒風還要刺骨,忙收了禮,順著祁王的意思,在靠近炭火的暖座上坐下。
渾身的寒意,才去了八分。
“殿下有問題要問我,不知是什麼問題?”齊清兒看著坐下後的祁王沉默不語,先開了口。
祁王薄唇抿出一個好看的弧度,略略點了點頭,方看向齊清兒道:“姑娘深夜登門,我猜,一是不想讓璟雯知道,故意選擇晚上出來。二是姑娘確實有要事,想問個清楚,比如路謙是如何做上從九品都司的。”
他說得那樣清淡,讓她聽不出他內心的情緒。
齊清兒的手在披衣下收緊,她竟有點不敢對上祁王的雙眸,片刻後,方道:“祁王殿下才氣過人,我確實好奇,那醜陋不堪又近乎弱智的路謙是怎麼混得個九品半職的。”
寒風徐徐,帶著梅樹顫抖的沙沙聲。
不過案几旁人高的炭爐,裡面炭火燒得很旺,祁王和齊清兒兩人周身的溫度還算愜意。
齊清兒臉頰上被映得櫻紅。
祁王垂眼捏起酒壺,似不準備回答齊清兒的問題,先給自己斟了一杯酒,端到唇前,輕抿了一下。
空氣瞬間瀰漫起沉酒醇厚的香氣。
過了良久,祁王的聲音像是從梅林間飄渺而來,帶著些許戲弄,“嬅雨姑娘想知道本王的手段?”
“是。”齊清兒回答得乾脆。
但她沒想到祁王會這麼反問她,杏眼很快地從祁王的桃花眼上閃過,落在了自己面前的三角杯上。
祁王斜了斜身子,悶悶地笑了一聲,就在齊清兒的耳邊,那麼近又那麼遠,叫人不自覺地收緊呼吸。然後他抬起細長的手指,在齊清兒面前的杯中滿上了一杯酒。
沉酒的醇香更加濃烈,伴著祁王身上檀香,的撲鼻而來。
齊清兒竟有些忐忑的往後縮了縮身子。
第七十二章,無語答案
“那本王想知道嬅雨姑娘的真實身份!”祁王倒完酒,吐出了這句話。
那麼輕柔無痕的一句話,卻像是一把利刀。
鋒利得看不見刀光劍影。
齊清兒裝作面無表情,閃閃的杏眼也儘量掩飾心中的慌張。
她細想自己從第一次見到祁王,自己的表現都不太像一個平常人家的兒女。又看了看自己所在的位置,竟是和祁王平起平坐的喝酒賞月。齊清兒撇開杏眼朝一邊望了望,希望祁王所說的真實身份不過是對自己不知屈尊降貴的質疑。
忙起身讓到一旁,道:“草民卻是布衣,無份無名。適才竟忘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和祁王殿下同坐,實在無禮,還請殿下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