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濫的算命先生誆騙,說要請個“北邊高牆內大富貴的女人來鎮住安園”。
就為這麼一句話,安以墨損失了五十兩雪花銀和無妻男人的自由。
北邊,高牆內,大富貴,女人。
恩,安以墨打量著念離,貌似她符合標準了,反正娶正房對他來說就跟請個主廚差不多,老母玩著一樂,他便陪著一鬧好了。
想到這裡,安以墨大大咧咧地掀開了珠簾,好歹施了個禮:“娘子有禮。”
一抬頭,猛一驚。
這就是喜婆口中那個宮中服役十年的老姑娘?怎麼保養得很竹筍似的白嫩?
莫不是那皇家的水真的滴滴如珠,皇家的米粒粒似玉?
那一雙似怒非怒杏目,好似千種風情萬般情仇都過眼煙雲了,骨子裡透出來的涼意,讓安以墨一個哆嗦。
不愧是宮裡來的女人,第一回合就把他拿下了。
念離見安以墨看傻了眼,於是自己動手拿下了頭飾,整個人如同蓮花被鍍了一層珊瑚粉,雙手捧著酒杯,小手指微微翹著,煞是好看。
“共飲此酒,永結同心。”
念離自己把喜娘的臺詞兒報了出來,安以墨心裡更加過意不去了,只能嘿嘿乾笑兩聲,接了杯子,一飲而盡。
“相公,該給我留半杯的。”
念離忍不住想笑,這個安以墨,怎麼還跟個孩子似的,都娶了三遭了,倒像是個大姑娘坐花轎頭一回似的。
“哦,那我分你一點。”
念離剛剛痴笑他像個孩子,安以墨就以實際行動證明了他是個純爺們兒,那嘴鋪天蓋地轟轟烈烈地扣上來時,念離滿腦子還是他的眯眯眼。
香甜的酒氣,順延著他溫柔的唇,最極致的挑逗,不過是一寸不期而遇的幸福。
安以墨一秒鐘攻城略地,四遭的人早已見怪不怪,惟有念離忽的想被他吸了魂一般,彷彿什麼心事被猜透的小姑娘那樣,雙頰赤紅,手捂住臉,一時懵懂。
“你是宮裡的人,不習慣我們樓里人的習慣,千萬別當真。”
安以墨自稱“樓”里人,這引來一陣輕笑,春泥甚至拍掌叫好。
“姐姐真是有趣極了,穿著喜服進青樓,比起那顏可強多了,不如本姑娘把房間讓給你們,現在就去補個洞房吧——”
念離頓時覺得有些尷尬,巧不巧這個時候,貼身婢女婷婷端上來一盤子花生蓮子來。
“少爺,夫人,請撒花生蓮子,早生貴子。”
安以墨眼角一勾,眸子嗖的變得寒冷,嘴上明明還在笑著,卻一翻手將盤子打翻在地,那花生蓮子滾到腳邊,還被他碾壓才算解恨。
念離吃了一驚,卻沒有表現在明面上。
婷婷也被嚇傻了,完全不敢動彈。
很久以後,念離才讀懂了安以墨。
爺死的不是老婆,是愛情。
爺養的也不是兒子,是禍事。
宮裡來的女人~~
“老夫人,喝茶。”
念離恭恭敬敬高舉茶杯,雖然一直低著頭,手上卻像是長了眼睛似的,分毫不差地遞在婆婆手下一寸的地界兒。安老夫人卻是撇了撇嘴,眯著眼睛打量了一下新媳婦兒。
頭上沒戳簪子,不知她用什麼巧法兒將頭髮盤得規規矩矩正正當當。
身上沒戴配飾,光靠她一身大紅喜服就顯得整個人兒得體又富貴。
“不愧是宮裡來的女人。”
安家老夫人單手收了茶,念離雙手剛一離,老夫人故意手抖了一下,眼看著茶水就要潑出來,念離卻似乎是預見到這一幕一般,一瞬間雙手扶了上去,和和氣氣地說:
“娘慢用。”
安老夫人斜了她一眼,不用多說,這婆媳第一次過招,以婆婆的完敗告終。
按照規矩,她過門第一天早上來給婆婆奉茶,就正式改口叫娘了。
媳婦有做媳婦的規矩,婆婆也有做婆婆的規矩。
這個時侯安老夫人本該是把祖傳的金鎖送給她,可是安老夫人卻只是啜著茶不言語。
一旁看著有些騷得慌的二姨娘快嘴道:
“媳婦兒莫怪,這安家祖傳的金鎖當初傳給了寶兒的親孃,現在戴在寶兒身上——”
念離低眉順眼地應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寶兒是安以墨故去的正妻顏可留下的獨苗,也是安以墨心裡永遠的痛。
這也不知這二姨娘是有心還是無意非要在這個時候提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