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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水雞蛋,這是民間的土法,尤其是給初夜和生育的女人補身子用的,尋常擦破了皮流了點血,是不會點這個來吃的。
最可怕的不在於有人發現了實情。
最可怕的在於,有人發現了,卻沒有直說,而是送來了糖水雞蛋。
恐嚇?威脅?警告?
可是對方究竟是誰?有什麼目的?
這一系列的問題在唸離的腦子裡煙花一般一件接著一件地綻放,不知為何,她心底有那麼個模模糊糊的答案,這答案,在她的相公安以墨身上。
十年前安園的劫難,她知道。
可是十年前他的劫難,她也仍不知道。
這筆孽障,也許在仁宗皇帝死去後,才終於緩緩的,浮出了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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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以墨先回到天上人間,先前匆忙地趁著樓裡的人都沒起來,跑回屋子裝醉酒,那衣服和褥子就藏在屋子的箱子裡面。
本來他還想留個紀念,可現在,他一把火把東西燒得一乾二淨。
他和念離都在險境中行走過,平日可以嬉笑怒罵可以一笑而過,真的迎頭遇上劫難時,卻比誰都更冷靜更決絕。
處理完證物後,安以墨才回到安園,卻不是去後廚,而是先去見了母親。
安以墨心裡有桿秤,如果老太太還認這是“請安”,那八成就是她看出了端倪,只是老人家不方便戳穿,所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如果老太太將他的上門看成“請罪”,那老太太壓根就沒往那方向想,糖水雞蛋也不是她送去的,這事兒就麻煩了。
安以墨一隻腳剛踏進屋子,就聽見老婦人劈頭蓋臉地一句:“你這個不肖子孫,還知道回來麼?!”
安以墨心裡咯噔一下。
完了,不是老夫人送的。
“娘,兒子又做了什麼了,惹您發這麼大的火兒?”
安以墨一抬頭,一個茶杯就飛過來,他嬉皮笑臉地閃了過去,心裡卻涼著。
“你不是很會砸茶杯麼?你不是很能耍酒瘋麼?你看看你自己像什麼樣子!”安老夫人隻字不提念離,關注點都在他兒子身上。
她並不是因為念離“受了委屈”而動怒,而是因為兒子“不爭氣”。
更重要的是,滿園子都在嚼舌根,說大少爺酒醉要霸王硬上弓,自己又硬不起來,惱羞成怒,把大夫人揍了一頓。
還嫌丟臉丟的不夠麼?!
安以墨完全知道老太太在惱什麼,卻不爭辯,也無心爭辯,既然送雞蛋的不是她,那事情還要繼續查下去。
“娘,我喝醉了。”安以墨無所謂的說著,“家裡有二弟,您就當沒生我吧,我出門逛窯子,回家打女人,破罐子破摔,您也就別指望了。”
安老夫人氣的嘴歪歪,安以墨跟個無賴一樣,甩著胳膊就走了。
秦媽媽來給老夫人順氣,一邊順一邊說:“論起來,大夫人也真是可憐,老夫人您是不是該過去看看?”
“看她?!”安老夫人差點沒從椅子上蹦起來,“說什麼?對不起,我兒子太不是個東西了,你還是改嫁了吧——”
“這話可不敢亂說,您忘了,大夫人是宮裡來的大富貴的人,能鎮住安園啊。”
“大富貴?去戲班子找了件黃袍子穿上就算大富貴了?我看我一準兒是找錯了人了!自她來了,墨兒越來越不像話了!這都是她惹出來的,改天可得讓面相師傅來好好看看!”
“什麼面相師傅?”
迎著聲音進來的是安以柔,她一早去山上祈福,二姨娘非要鞍前馬後地跟著,安以柔就隨著她去忙活了。
可是二姨娘再殷勤,安以柔也沒給她什麼好臉色,倒是一回來看見安老夫人,立馬露出笑容。
“你大嫂又出事了。”
安老夫人斜著眼睛。
出事的總是大嫂,不會是大哥的。
安以柔瞭然於心地跟著笑,卻不知為何有些堵。其實剛一進門,就有人把這醜事八卦給她聽了。明明是大哥犯渾,卻也要大嫂來揹著罵名,女人啊,命賤如紙。
一絲絲痛蔓延在心底那被黑暗的記憶填補的縫隙裡,閉上眼睛,還都是兄弟們的話:
“就她吧,她是女人,又是姨娘生的,就她吧。”
就因為她是個女人,就因為她為庶出,就要被骨血之親的兄長們推出去做人肉盾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