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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
……
安以墨心裡一涼,念離心裡一沉,屋子裡溫度驟然降低了幾度,安以柔終於得逞一般,綻放出一個明媚的微笑。
“這件事可大可小,做大我不會,做小我很擅長。”安以柔的話像是走在刀刃邊上,“畢竟,做了這麼多年了。”
那無孔不入的流言沉澱到最後變成眼角的一顆痣,那驚天大的醜聞洗滌到最後變成心頭的一粒沙——
安以柔笑了,安以墨卻說不出話來,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一個好男人莫言秋,一份遠離安園的平淡,原以為能撫平她的傷口,殊不知,逃避的最後,只能讓流血的傷疤結痂,那記憶的膿水,永遠脹痛著,再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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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秋挑燈看著賬簿,油燈在頭頂搖擺,忽而暗影,忽而光亮,看的他眼睛直酸。
後面的馬車裡面,葬月睡的正香,莫言秋始終是擺脫不掉這個女人了——
尋妻路上,這樣的追隨著實有些尷尬。
以柔,這個夜裡,你是否又失眠了?
你在我懷裡多少次驚醒,那揮之不去的噩夢,也變成了我的夢魘。
隨便什麼輕微的聲音,下人在竊竊私語也好,走動的腳步聲也好,都會讓你如受驚的兔子一般坐起來——
有時候你那樣驚恐地捂著臉說,他們來了。
有時候你又那樣決絕地說,她們在談論我呢。
你總說你是個騙子,其實你只是個傻瓜。
如若我不知你的底細就娶你過門,我莫言秋豈不真成了你眼中那貪圖名利富貴的小人?
你明知我不是小人的,以柔,可你為何不肯承認我是個君子?不肯接受我從心底裡接受你的事實呢?
莫言秋嘆了一口氣,他已經匆匆趕路向溯源,不知道來不來得及在入冬時,見到三個月不曾見到的愛妻。
她是否依舊會那樣決絕地說:你愛我,除非江南飄雪——
莫言秋撩開車簾,車伕一扭頭,是一個一嘴白牙的健壯男人。
“大志,你還記得路?”
“當然記得,做夢都記得,主子這次回溯源帶上大志,大志心裡感激。”
“別這樣說,當初,是我生生分離你和——”
“不,主子救過大志的命,安少爺說,主子你在西北沒有根基,不少賊盯著,有大志這樣有點拳腳功夫的陪在身邊,他才放心把六小姐交給主子——”
“這次回去,寶兒也長大了吧,再問問她,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回西北。”
大志一笑,依舊一口大白牙,摸了摸頭,“我是個粗人,她——我配不上。”
“說不定她還在等你呢。”莫言秋派了派他的肩膀,“男女之間的緣分,說不清楚。”
“主子,你又玄乎了。”
“大志,你說,江南會下雪麼?”
“主子,我看你不僅玄乎了,你是不是還發燒了?熱不?”
莫言秋笑了,深秋冷夜,一笑已經有了霜氣。
“還有半個月腳程就到了吧,”莫言秋放下簾子,開始自言自語,“不知安園,又要被鬧得怎樣一番天地了——而她,現在又縮在榻上,想著什麼呢?”
安以柔縮在榻子上,月亮那麼大,秋夜那麼冷,身邊沒有男人的溫存,淡薄得連瑟瑟都不必。
方才撞破大哥大嫂恩愛,真不能怪她,自從幼年那件事,她就再沒能睡過一夜安穩的覺,睡夢中出現的不是那些沒有面孔的男人,就是那些混淆了面孔的嘴臉,一幫人侵佔了她的身,另一幫人吞噬了她的心——
偏生,那恩愛的場景又跳躍在眼前,那觸手可及的溫柔,卻是別人的被窩。
自己這殘花敗柳之身,註定是要不得吧。
安以柔啃住被子,眼淚不爭氣就流淌下來。安以墨立在門口,想要敲門,終是在聽到那忍不住的嗚咽後,負手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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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以笙挑燈看著佛經,他是睡了,睡不著,滾了一圈,又起身,終於開始自我麻醉了。
看著看著視線就飄忽到佛經之外了,眼前又冒出那個模糊的輪廓,撐著一把油紙傘,在這沒下雨的小巷子裡面,和他擦肩而過,低聲一句:
借過。
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