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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小妾乃是宮中景妃娘娘宮中之人,後來去了辛者庫洗衣服,朕做王爺的時候,也沒少讓她洗衣服,這點朕可以作證。至於那些假宮人嘛,你們看看,我們這位堂堂的一品宮人的身份你們都查不出來,更何況那些阿貓阿狗的故意擾亂視聽呢?戶籍制度混亂,這該交給朝臣整治,你們也都是受害者啊——”
朱湘一聽,另一側的肩膀也陷了下去。
“臣有罪,臣暗中受了溯源呂知府的貪汙之財,包庇起製造假案,又派人殺人滅口——”
“哎呀呀,愛卿啊,瞧瞧,這越說越離譜了,你人不認得這堂中四個大字?來,我交給你讀,這叫做——明鏡高懸——這可是安家親自送來的,難道最最聰明的南通首富安以墨,和一品宮人兩個加在一起,竟然會愚蠢到送塊牌匾給仇人麼?那江洋大盜,的確就是江洋大盜,你將他們就地正法是不妥,也僅僅是不妥罷了——”
朱湘一聽,頭猛地抬起,壁風奸笑著說:“愛卿,我知道你一世清廉,卻因為調戲一品宮人鬧出人命而受刑,心中有冤,可是你再冤,也不能拉大家下水陪你一起摘了烏紗吧——你們說,是把?”
壁風轉身看了看抖得跟篩糠似的官們,一併低低應著:“皇帝聖明。”
“朱湘,你放心,你死之後,我命史官絕筆不提你這筆豔史,給你留個好名聲去轉世為人,如何?”
朱湘嘴一歪歪,“陛下!您所言不過是搪塞之詞——”
“大膽!”壁風從袖子裡丟擲一張供詞,乃是昨夜他騙朱湘寫下的辯詞。
“你倒是仔細瞧瞧,我方才所說的字字句句,都是出自誰的口,誰的筆?!”
朱湘一瞟那白錦,想起昨夜皇帝叫他將那三條罪狀的辯詞寫下,以防日後有心人來找碴。
原來陛下方才應答的字字句句,都是出自他朱湘自己的筆下!這好不反諷!
朱湘胸口一悶,血液逆行,手腳冰涼,面如土灰,久久開口不能言語,舉目正對上念離淡無影色的眸子,卻是看見了一絲星星點點的狡黠。
“大人自己的供詞,自己要推翻麼?這可就是,欺君之罪。”
朱湘一翻白眼,得,又多了一條罪名。
橫豎都是個死,豁出去了,老子還有殺手鐧。
朱湘居然呼啦一下子站了起來,魏思量立馬就上前護駕,壁風卻擺了擺手,看著要狗急跳牆的朱湘,輕笑著對面色尷尬異常的京官們說,“為了這樣一個無君無臣無尊無卑自相矛盾的無恥之徒,你們還要朕放他一馬麼?”
大理寺丞當日在棺木中聽得清楚,朱湘手中那些關於京官的把柄都在府中,一旦抖落出來,豈不是一併要陪他一起下了地獄黃泉?
可是此時此刻,悠悠之口,炯炯之目,如何能開口,擠出那一個“好”字?
說也難,不說也難。
進也錯,退還是錯。
看著大理寺丞滿頭大汗,壁風先前那口怨氣總算撥出去了,呵呵一笑,說:“對了,今日侍衛隊來報,說南通城郡守府走火,把府裡上下,燒的個一乾二淨。”
什麼?!
這個時候走了火?!
朱湘全然愣住了,那裡面有多少貪官汙吏的錚錚罪證,陛下他居然一把火給燒了?
為了辦他一個,陛下居然不惜放了那一天下更多更大的貪官!
朱湘哈哈大笑起來。
“明主啊——賢臣啊——好一場及時的大火啊——”
這一會兒有恃無恐的京官們上前一人一腳把朱湘踢翻在地,變臉之快,叫壁風內心一抖。
“陛下,此等大不敬的惡徒,看一眼都是有辱龍目!”
“有辱龍目啊——”壁風閉眼再不願去看這滿堂嘴臉,這個中門道,便只有少數幾個知情者,嚼爛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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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呂楓自動辭去官職,求陛下放他告老還鄉。”
“他正值大好年華,哪裡就來的告老還鄉了?找藉口還是如此荒唐可笑。”
壁風目光未從案上那紙條移開,下面魏思量小心打量他,又追了一句:“那要如何處置?”
“任他去吧,叫他帶著那個師爺一起滾。”壁風哼了一聲,“十年之內,都要派你的人給我盯好了,有什麼風吹草動,殺無赦。”
說著“殺無赦”三字的時候,壁風的語氣,是那樣的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