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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燈籠再升高一些,恩——”
“御賜的牌匾到時候就掛在這兒,對,大紅花紮上——”
“園子裡擺酒席不要太擠了,實在不行就往裡面的園子擺擺,老人帶著孩子裡面去。”
“戲班子都把戲定下來沒?賞錢的小袋子上別忘了繡上百年好合。”
“喲,大忙人——”春泥搖著手絹撲上來,“給一品大員請個安了——”
“別逗貧,那事兒做的穩妥了?”
“我辦事,你放心,一百個穩妥,你看你這忙的四腳朝天的,那新郎新娘倒是躲清閒了。”
“他們都是冷性子,不愛管事,都躲到棺材鋪子了。”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去那地方?也不怕沾了黴氣?你們安家就沒一個正常人。”
“誰說的,我不是正常人麼?”念離笑著,春泥差點笑差了氣兒,“就你還正常?你頭一個就不正常,活的比戲文唱的都好聽——”
活的比戲文唱的都好聽。
恩,這算是活明白了。
話說念離在園子裡忙活著,安以笙和煮雪卻是在棺材鋪子躲起了清閒。滿溯源誰人不知他們大禮在即,誰還有這門子心思這時候來買棺材、喝冥茶?
整天整天的,就是安以笙看著煮雪痴笑發呆,而煮雪則泡著她的茶,裝沒看到。
“再過幾天,我就能叫你一聲娘子了。”有時候安以笙會忍不住笑出聲來,迸出一句,也不管煮雪搭不搭理她。
大多數的時候,煮雪是不搭理他的,但是今天,煮雪居然放下了手中的小壺,眼中淡淡一抹亮色,突然說:
“幫我更衣。”
安以笙那笑的很開懷的下巴咣地就磕在了案子上。
更更更更……更衣?
那是不是要先寬衣解帶?
和尚那曼妙的思維已然不受控制,輕飄飄想入非非,煮雪臉色緋紅,也不知從哪裡說起,於是就從中間順起一句,只需一句,就叫和尚嚴肅起來。
“當年,我總是為少將軍他更衣。”
不知為何,煮雪對大禮似乎什麼都不愛多問,全全丟開,唯獨對嫁衣情有獨鍾,那套御賜的大紅禮服,自三天前到了溯源,就一直被她帶在身邊。
安以笙看著煮雪起身去拿禮服,不知為何低頭一看,手心居然慢慢都是汗。
煮雪背對著他站好,起手撩起頭髮,有種病態的白,就像個瓷人。
安以笙嚥下口口水,挽起她的青絲,看見她那優雅的脖子,還要那隨著慢慢滑落的外衫多多少少露出的肩胛骨。
還俗真是貧僧這輩子做過的最好的選擇,如果還有下輩子,貧僧還要還俗!
一隻袖子,套上,另一隻,也套上,大紅的禮服上是合歡花的刺繡,不愧是萬歲爺賞賜的,那紅透著一股子亮色,一點都不扎眼。
“當年我為少將軍更衣,最後一次,我還記得,是他上戰場,我當時尚不知道那就是我人生的一個轉折點。”
煮雪由著安以笙的雙手從身後環腰而敷,摩挲著為她將袍前的扣子繫好,那衣帶束緊腰身的時候,他在她耳邊吞嚥著,癢癢的,煮雪紅著臉按上了他的手。
他的懷抱,很溫暖。小心翼翼,生怕她會推開似的。
“當年我為魏皇后更衣,最後一次,我還記得,是她決意為先帝殉葬。我當時也尚不知,那是我另一個轉折點。”
“如今我為你更衣,只是第一次,還會很多次,那最後一次,估計是我圓寂之前,我化為青煙也要糾纏著你,只是那從今往後,你要自己更衣了——”
“以笙,那樣遠的事,現在不要說,我只記得這一次,而我這一次清楚的很,這是我人生最後的一次轉折,也是最精彩的一次。”
安以笙抱著一身紅袍面白如雪的她,吻落耳垂,那案上小壺的茶吱吱冒著泡。
而見證這諾言的,居然只有那一口口的棺木,它們長著大口,午後陽光太盛,溢了滿地。
作者有話要說:期待期待期待,要迎來大結局了!!!!!!!!!!!
百年好合
因為是御賜大禮,又有宮中的隨禮,所以安家二少爺的婚事必須按照規矩來,像他大哥那般行事沒個章法是斷然不行的。
這倒是難為了安以墨和念離,他們來別的都很在行,唯獨對結婚的禮儀都一知半解。
“我第一婚是影者安排的,不能張揚,草草就辦了,六禮都沒走。”安以墨托腮興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