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旬老五家中有兩個孩子,爹孃不住在一起,在弟弟那裡,說過了年再接回來,家中還有個平日裡幹活不比男人差的婆娘,卻一場雪下來病倒了。他琢磨著學堂不開,便留下兩個孩子照顧孃親。
他呢,要去買面,回家給婆娘做肉絲麵吃,記得前些時候聽人叨咕,說醫生說了,發熱不能給吃雞蛋,最好是食用面,好消化,有湯有肉絲的,營養能跟上,大半碗湯灌下去,發發汗,有助於驅熱。
對此,旬老五印象很深,但家中的最後一點面,昨兒已被吃掉,大風夾著雪,呼呼地颳著,晚上出不去門,一早天不算晴,至少風和雪小了下來,他得買面,還有到醫館拿藥。
藥的事情他不擔心,大唐免費醫療,到地方說說病的樣子,就有醫生給拿藥,回家照醫生說的法子服用,實在病得厲害,還能把醫生請到家去,或找附近的人拆個門板,把婆娘抬去。
讓他擔心的是縣城中的米麵價錢,大雪下來,災成了,但凡是受災,哪次不得漲個幾倍價錢,受的災越重,時候越是久,東西的價錢漲得越猛,從未差過。
“上月不把那匹老馬賣掉,這眼下或許能多換點吃食,可惜,可惜了。”旬老五一腳深一腳淺地在雪裡趟,往前走時看著腳印多起來,胸口悶得喘不上氣,嘴裡嘟囔著。
他家中有匹軍隊淘汰下來的馬,三年了,平日裡用來耕種,犁旱田還算好用,淘汰下來時馬已經老了,又幹了三年活,眼看身子骨撐不住。說等馬老死,埋掉,他真捨不得那個錢,說自己殺了吃肉,卻下不去刀。
他只好在上個月賣了,再不賣,天冷後,養不起,誰願意用好料養一匹明年幹不動活的馬呢,賣了給別人殺掉吃肉,換來五百文,現在想想,賠了,如留到這時,哪怕搭進去些料,再賣,少說能得一千二百文,受災嘛,肉值錢。
揉揉凍得通紅的鼻子,再用手把吹到臉上化成水的雪抹下去,就著衣服領子內側蹭蹭,以免被風吹後全是口子。即使如此,北風掃輕雪打在臉上也是火辣辣地疼,跟那小刀子一下下割似的。
但旬老五顧不得這許多,他使勁地趟著,能感覺到汗把鞋裡面打溼,他不敢停,停下來挺一挺,腳會被凍傷,何況他還要到賣面的鋪子排隊買面。
他還記得,十年前開春時候那場大水,糧鋪的米麵賣出來是一天一個價,到了後來,一會兒一個價,前一個買時一斤米還是三文,後一個過去變成四文,說不得理,後面等著買呢,敢鬧,專門有人守在門口,拿著棒子準備打。
這回是大雪,那糧鋪前的人即使不排滿,也要甩出去個尾巴,去晚了,買到的許是高價。
呼哧呼哧地走了兩刻鐘,轉個彎,抬眼看去,果然有不少人排隊,看那意思,都知道會漲價,只不曉得今天漲多少,老天爺開眼吧,杜家鋪子的面別加錢加的太狠。
旬老五想著,深吸口氣,乾咳兩聲,心裡頭忐忑地走過去,一見排隊的人臉色,登時納悶起來,那排在隊伍中想買米麵的人臉上沒有焦慮之色,一個個跟過節似的,正在飛雪中閒聊。
仔細一看,後面的兩個人認識,連忙站過去,對說什麼事情說得很開心的二人問:“棋伯、驢蛋子,什麼價?”
他口中的棋伯不姓棋,只是每日閒著總背副棋盤,挨處找人下棋,家中兒女多,日子過得富裕,便有這麼個稱呼,至於說驢蛋子,比他小半年,從小叫大的,大名反而給忘了,總歸大家喊習慣,叫他驢蛋子,他自己和旁人都不覺得而是罵人。
“哦,是老五啊,家中還好?你家那兩個淘氣包子趕學堂去了?”旬老五的棋伯瞧見他,笑呵呵打招呼。
“那口子病了,兩個沒出息的玩意在家裡守著,大雪天的學堂又不開。”旬老五回了一句,不等再問,驢蛋子開口了。
“五哥,誰說學堂不開學的,今早我家那正好要路過學堂,到那一看,娃子們去了不少,給學堂的院子掃雪,還有學堂教生物的那個廚子,熬了一大鍋胡辣湯,等娃子們幹完活給吃呢,我回家把家中的兩個敗家玩意給趕出來,也去了。”
“開了?那等過會兒的,我到家照顧婆娘,讓老大老二也去,在家窩著該被染上病了,我說,今天的鋪子賣多少錢?”旬老五說完孩子上學的事兒,又問起價錢。
這時杜家鋪子那邊喊上了:“不準買多,我不認識的一律給我回家取戶籍,按口子買,一張嘴半鬥米,鬥米十三文,一戶一袋面,十斤裝二十一文,多買不賣,吃了再買,老侯家的三小子,你給我滾一邊去,想夾塞?”
鋪